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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市上行走的人不多,來來往往具是馬車小轎。謝歲指尖揉著那塊他雕壞的紅玉,坐在馬車內,單手撐頭。

  他只記得原文中,耶律烏恆死在今夜,他的侍衛不知所蹤,他的屍體會在明日晚間順流而下。

  書中沒有具體寫是誰殺了他,不過這口鍋,最後卻被主角團生生扣在了裴珩腦袋上,拿都拿不下來。畢竟裴珩同胡人有血仇,而且耶律烏恆三番兩次挑釁於他,總之,書中裴珩確實有下手的動機。

  不過如今裴珩上朝他天天跟著,有意無意把他和耶律烏恆之間隔開,至今兩人之間也沒有發生什麼衝突。謝歲不知道耶律烏恆還會不會死,雖然他很討厭胡人,但按照如今的情況,他還是先別死最好。

  馬車在巷子口停下,謝歲倒也沒急著進去。他尋了處視野比較好的酒樓,包了個臨街的廂房,帶著小五和林雁進去。

  三人站在窗口往下俯視,賭坊里喧鬧,燈火通明,人來人往,賭坊旁則是另外一座酒樓,比他們這座要高上兩層,前廳熱鬧,後院倒是安靜的,庭中草樹豐茂,將房間切割的細碎,看不清全貌。

  謝歲點了幾個菜,邀請他們幾個人同用,林雁一屁股坐下,又要了壺酒,小五在旁邊站著,手腳感覺無處安放,眼神不自覺往林雁臉上瞟。

  已經共事好些天了,但每每對視,還是會對這位王妃師父,老大前對象感到不自在。話說若是這位同他們老大舊情復燃,那到時候他與公子該如何稱呼對方?公子豈不是要喊老大師娘?師公?啊不不不……絕對湊不到一起。

  小五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一哆嗦,拿筷子的手都有一點顫抖。

  林雁倒是坦然,之前他裝瞎子時同小五打過好幾次照面,現在不裝了,也沒見他有多尷尬。

  果然臉皮厚還是有不少好處的。

  三人誰也不說話,謝歲看著窗戶外出神,小五神飛天外,一時間桌面只有林雁倒酒的水聲,和咀嚼聲。

  月上中天,林雁放下筷子,「有人動手了。」

  謝歲凝神望去,從外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賭坊後那處宅院外的人手忽然增加了不少。

  小五神色一凜,按住手邊短劍,「動手嗎?」

  謝歲撐著頭,依舊一動不動,指尖把玩著那隻蠢狐狸,搖搖頭,「不,再等等。」

  等他快死的時候,再出手。

  第96章

  耶律烏恆只是想打個秋風,沒想到飯還沒吃完,對方居然想要他的命。

  他左思右想,實在搞不清楚為何蕭鳳岳會對他下手,他們之間目前應該還處於合作關係,裴珩還沒死,現在就撕破臉,有必要嗎?難道是他最近太囂張了?不可能啊?他一來沒欺男霸女,二來也沒有挖苦諷刺,平日裡禮貌客氣,只差沒裝孫子了……總不可能是他吃太多吧?

  身旁的侍衛誓死反抗,護著他往外沖,耶律烏恆手裡提著從打手手裡搶來的大刀,一路殺一路退,勉強也能算得上驍勇,只是殺手源源不絕,蝗蟲一般涌過來,一看就是早有預謀。

  外頭越來越熱鬧,不知是哪個紈絝子弟在街上撒錢,將所有的衝殺聲都掩蓋在搶錢的喧嚷聲中,他就是大喊救命都沒人理。

  一牆之隔,他被逼上死路。

  「蕭鳳岳,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你如今殺我,是想同我們開戰嗎?!讓他們退下,今日之事,本王可既往不咎!」

  耶律烏恆目眥盡裂,然而回應他的,是蜂擁而來的殺手。冷鐵長刀,砍進侍從軀體之中,迸開滾燙的熱血,噴了他一臉。

  他瞳孔緊縮,而在遠處,蕭鳳岳已然撣了撣袍袖,在侍衛的簇擁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感覺到了絕望。

  此時此刻,耶律烏恆遲鈍的小腦瓜尚不能讓他明白自己為何忽然惹來殺身之禍,但已經開始下意識的保命。他這輩子在戰場上都沒這麼敏銳過,在最後一個護衛的拼死保護下,忽然發現有一處地方的殺手人員稍微稀少,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他赤紅著眼衝過去,血肉橫飛之中,衝出那條破口,一肩撞開大門,夜風幽涼,他瞳孔一顫——

  暗巷之上,是密密麻麻泛著冷光的箭矢。身著夜行衣的殺手半蹲在牆頭,弓已半張。

  完了。

  他不想死。

  弓箭齊射而來,耶律烏恆就地一滾,護住要害,腿上胳膊上頓時中了數箭,在徹骨的痛楚中,他聽到了一聲爆響,震耳欲聾。

  不知是何處存放的煙火炸了,從隔壁庭院裡一直炸到巷子口,頗有的磚牆一整面倒塌,煙花卷著塵土咻咻咻往上沖,火花噼里啪啦四處飛濺,過年似的。

  誰也沒料到有這齣,巷子本來就昏暗,此時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殺手亂射一通,待到煙花爆竹燃盡,巷內只剩一片碎屑,還有滿地的箭矢。

  耶律烏恆不見了。

  殺手們對視一眼,頓覺不妙,領頭人反應過來,立刻下令四處搜尋,他則立刻趕去通知蕭鳳岳人跑了。

  謝歲看著不遠處噼里啪啦煙花亂竄,輕輕放下茶杯,「來來來,幹活了。」

  他一手攬一個,在小五戰戰兢兢的目光中,勾著林雁的脖子,將三人的腦袋湊到同一水平線上,認真道:「師父,你要打架。」

  林雁嗯了一聲,頗為高冷。

  謝歲手拍拍他的肩:「待會兒我咳嗽一聲,你就去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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