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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謝歲,遲到早退的情況,愈演愈烈。

  不過無人敢說,畢竟每天送他過來的馬車,都是攝政王專用。

  萬事一片和諧,轉眼就近中秋。

  中秋家宴,朝廷休沐三日。

  謝歲記得,書中八月十五那日,京中有亂,耶律烏恆暴斃護城河中,被人撈起來時,身上還插著裴氏所用的箭簇。

  第95章

  桂花浮玉,月滿天街。

  宮宴過後,耶律烏恆腳步虛浮,被侍從攙扶著爬上馬車,謝絕了其他人的邀請,他一骨碌歪倒在馬車內,沒了動靜。

  幾個官員湊在一起,看著耶律烏恆掉下來的靴子,暗暗嘲笑。

  「蠻子果真沒規矩,酒量也沒見多好,三兩杯下去就失態了。」

  「都說北邊的酒烈性,也不過如此。」

  耶律烏恆的馬車漸行漸遠,眾人也作鳥獸群散。至於載著耶律烏恆的馬車搖搖晃晃,在街頭晃了一圈後,安安分分回了驛站。

  葉一純站在牆角看著原本站都站不直的醉鬼在半道下車,帶了兩個侍衛,腳步輕快地進了一處巷子。

  眉頭微蹙,他左右打量後,輕身跟上。

  中秋將至,他照舊幹活,倒不是謝歲扒皮,暗衛營里不少人都有家室,他也懶得在團圓日去拆散小夫妻團聚,反正自己現在孤身一人,回去也是看別人熱鬧,倒不如多賺些銀錢,在謝歲眼前討個好。畢竟都是准王妃了,以後還得在謝歲手底下幹事,他如今同林雁又鬧成這樣,雖然說是不太在意,但還是有些憂慮謝歲給他穿小鞋。

  想著想著,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揣手走在陰影里,葉一純像個平平無奇的路人,隔著數米遠,看見對方鬼鬼祟祟進了一處賭坊。

  耶律烏恆拂了拂身上的褶皺,金陵靠南,入秋後也不見多少冷意,北方乾冷,此處潮氣重。他過來後極不適應,這段時間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好幾日,全靠一帖藥撐著,不然去一趟酒宴就要跑一趟茅廁,實在苦不堪言。

  一想到他還要在此處呆上數年,耶律烏恆就有些想要連夜爬回塞北。他不想呆在這裡,也不想同那群規矩很多,心眼很多,狐狸一樣亂七八糟的人斡旋,更不想在殺神手底下討生活,天知道每次看到裴珩時他有多恐懼。

  不過一切確實如軍師所料,都說漢人流行一手狡兔死,良狗烹,裴珩功高震主,已經成了大周朝廷的心腹大患。在想讓裴珩死這點上,他們倒是有不少共同語言。

  不過讓他做,他肯定是不敢的,他又不傻,看得出來有人想把他當刀使,但讓他和裴珩使絆子,那不是要他死麼?

  當然,此處混吃混喝混消息還是很不錯的,大周若是內亂,南方出兵打裴家,他也很樂意同族中傳信,來個兩面夾擊,雖說不一定能再度吃下整個西北,但能除掉裴珩這個心腹大患,也是樂事一件。

  在侍者的帶領下,耶律烏恆順順利利來到一處隱藏的院落里。賭坊嘈雜的聲音被阻在身後,他一處防備嚴密的小樓,燈火通明,坐在其中的青年人衝著他笑了笑。

  「耶律兄,今日來的有些遲了,當自罰三杯啊!」

  耶律烏恆有些挑剔的看了一眼,發現不是金陵慣喝的酒水,拿起來一口飲盡,爽朗道:「蕭大人,果然還是你這裡的酒好。」

  蕭鳳岳大馬金刀坐在首位,看著底下沒有一點防備的耶律烏恆,有些嘲諷的笑了兩聲。

  *

  小五急匆匆跑進來傳消息時,謝歲正在書房裡雕一小塊石頭,通紅的石料在刻刀下一點點除去污濁沁色,顯出兩隻尖耳,只是石料不夠通透,在耳尖沉積了點點斑黑,恰似野狐狸耳尖的一點雜色。

  謝歲在雕狐狸。

  上次裴珩想要,可他上哪裡去抓只狐狸給他養?只能自己抽時間四處去逛,好歹尋到了一塊不錯的石料,偷偷雕了好幾日,才成了如今這個模樣——仰頭抬爪,尾巴垂在身側,蓬鬆一團,只是技術不太好,狐狸臉有些歪,看起來智商不高的樣子。

  謝歲試圖將這張臉修聰明些,可惜越修越傻,只能放棄。

  悠悠嘆了口氣,謝歲想,果然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他就不適合搞這種溫柔小意的東西。

  小五過來報信時,謝歲實在是無從下刀,只能將就把東西一收,出門幹活。

  裴珩還在宮中陪小皇帝,他有好些時候沒有同李盈溝通感情了,上朝時小皇帝孤零零的強撐,兩個眼睛寫滿了孤單寂寞冷。謝歲拒絕了裴珩的討好,把人踢去陪皇帝。

  只要小皇帝和裴珩之間的關係不翻車,那裴珩往後被清算的概率就會越來越小。以裴珩如今的勢力,只要他不閒著沒事殺皇帝玩,這輩子就是富貴到老。

  「師父,走,幹活了。」謝歲披上外袍,朝著長廊上曲腿坐著的男人大喊,林雁聞言扭頭,嘖了一聲,在小五防備的眼神中,伸了個懶腰,背著長刀走過來。

  葉小五看著比他高了一整個頭的林雁,寒毛直豎,他小步上前,跟在謝歲身側小聲嘀嘀咕咕,「公子,公子不等王爺了嗎?」

  謝歲看了眼天色,搖搖頭,「不用,王爺還在宴中,抓個人,一刻而已。」

  不過為了確保安全,小五還是點了幾十位暗衛暗中隨行。

  耶律烏恆去的地方靠近城南,丹桂坊不同於章台街,此處多為賭坊和酒樓,一般是達官貴人尋歡作樂的地方。故而到了夜間,這裡反而沒有主街那般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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