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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吃飯吃不了,只能任媳婦閨女往嘴裡喂,還順著嘴丫子往下流,拉屎拉尿都成了問題。沒人受得了這些,所以何氏癱在炕上以後脾氣格外暴躁。

  她現在全身上下除了一個左手還能輕微動彈,其他都無法動了。即使如此,她也沒改她折騰人的毛病。

  王氏被楊老爺子發話侍候何氏,王氏也老老實實來了。畢竟不是心虛嘛,可是何氏還沒有忘記她是怎麼癱在炕上的。她可是恨死王氏了,恨不得把她捏死。只是她嘴巴無法表達,她就開始用自己的方式折騰王氏起來。

  王氏給她餵飯,她能就用能動的那隻手搗亂,不是把碗揮摔了,就是把飯全部撒在王氏身上。王氏壓著脾氣把她手壓住,她就用嘴吐,反正她現在嘴巴裹不住東西,只要她松松嘴角,湯飯就流的滿身都是。

  看到王氏被她折騰的手忙腳亂,還要老老實實給她換衣服換被褥,何氏在心裡樂得哈哈大笑。她甚至又想到一個辦法折騰人,開始往褲子裡拉尿。王氏問她的時候,她閉著眼睛不理她,過後就往褲子裡拉。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何氏只是不習慣癱瘓,不小心失禁了。可是到後來她明明可以控制住,她就是往褲子裡拉。

  至於何氏這樣做,到底折騰了誰呢?王氏算一個,不知道她自己算不算的上,這個問題誰也不知道。

  王氏忍耐了幾天,終於忍不住了。哪怕頂著楊老爺子的惱怒,她也撂攤子不幹了。她也不是不干,只是說自己一個人實在沒法了,拖了馮氏和楊大姐下水。

  楊老爺子也無法,要說想休王氏的心,早就淡了。這麼大一家子,大房還有那麼多娃兒,把王氏休回去怎麼辦?

  王氏也看明白這些,暗罵自己豬腦子反應太慢。

  還是那句話不患寡而患不均,見楊大姐和馮氏和她一起侍候老虔婆,王氏也安分了下來,老老實實一起分擔,當然她也是會偷懶的。

  這個偷懶的毛病,王氏一直沒改變。只要是一起分擔的活兒,她總能找到各式各樣理由與方法偷懶,然後因為這點與她人的不一樣,而暗自竊喜。

  何氏想惡整王氏的心正式告吹,她不是捨不得馮氏,而是捨不得自己可憐的大閨女。並且折騰了這麼久,她也很煩。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即使她現在不想往褲子裡拉尿了,她似乎也控制不住了,失禁久了似乎已經成為習慣……

  何氏面對自己無法控制的失禁,還有王氏、楊大妹和馮氏是怎麼一副焦頭爛額暫且不管,因為落峽村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件大事影響了很多人的命運。

  ☆、1.18|獨家發表

  這是一個很平靜的上午,落峽村里很多村民還忙碌著砍柴掏炕洞以備過冬,也有些村民家裡不是瓦房的,還忙著把茅糙屋頂補得更牢靠一些。農閒的小媳婦大媽們湊在一起說話聊是非。

  就在此時,村里罕見的響起召集全村村民聚集的鑼聲。

  為了怕村民們不夠重視,里正兒子大牛圍著村裡邊走邊敲兩聲鑼邊喊著,讓大家下午未時在麥場上集合。

  麥場是平時村民們打穀子打麥子、曬糧食用的場地。當然,如果村裡有什麼大事要宣布也是在麥場那裡,那裡空地大,可以聚集很多人。

  聽到外面的鑼聲還有喊聲,落峽村的村民都不由的緊張起來。他們不知道的是,同樣的鑼聲在其他村也敲響了。甚至有村民攔著大牛問到底什麼事兒,大牛忙於在村里各處通知,也沒有理會。

  楊氏還有三房那裡都聽到了外面的召集聲,因為下午才去,大家就聚集到楊鐵柱家裡來了。

  一屋子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覷,心裡猜測著會發生什麼事。

  林青婉沒遇見過這種情形,所以不覺有什麼。可是楊氏他們不一樣,都是經歷過這種很鄭重的場面。

  一般動用到里正、鑼聲、召集村民,幾乎就沒有什麼好事。

  聽完了楊鐵柱的解釋,林青婉才明白一種情況,那就是身為‘農’不得不面對的一種情況,徭役。

  對於徭役這個詞語,林青婉覺得很遙遠,也很陌生,但也並不是不知道。

  在現代的時候,看的電視裡還有小說里,頻頻出現這個詞語。甚至一些歷史史書也有,給人的印象就是,沉重的徭役,爆發造反的窮苦老百姓……

  歷史上最出名的徭役事件,就是傳說中的‘孟姜女哭長城’,孟姜女的老公范喜良就是在服徭役的時候累死的。

  林青婉用自己很貧瘠的歷史知識,就只想到這一點關於徭役的事件。但是就這一點,她就足夠讓她不寒而慄。

  媽呀,難不成她也要成為‘孟姜女’了?

  聯想的力量很偉大,讓人忍不住就浮想聯翩。想著想著,林青婉臉色就白了。

  旁邊楊氏見林青婉臉色不對,趕忙安慰她道:“青婉,你不用擔心,鐵柱是服過兵役的,還是超期服役,一般情況下,這樣的是不需要再服役的。”

  那還有二般情況呢?孕婦的思維是很難讓人理解的,反正就是想得很多。

  夏大成說了一句,“也許並不是關於徭役的事兒呢,也許是別的。”

  說是這麼說,但是大家心裡都有不好的預感。

  中午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精神恍惚的,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問題。

  馬嬸兒他們一家不用擔心這個,因為他們一家都是奴籍。奴籍的人不在徵召範圍之內。

  大熙朝大體分四等,士農工商,農排第二,這說的只是他們的社會地位高,屬於家世清白,小輩說親或者考科舉什麼的都沒有太大的限制,也就是現代所謂的‘根、正、苗、紅’。

  這種社會地位和其勞苦程度是不成正比的,因為農人靠天吃飯土裡刨食,因為古代國家的經濟都是以農為本,苛捐雜稅都是在農民身上收,還因為舉凡國家有什麼需要勞力的地方,例如修官道,做土木,修橋,修河道之類的,都是會在農民身上征徭役來干。

  所以農民聞役變色。征人範圍,主要是男子,以16-60歲的年齡跨越。凡家中男丁,適合此範圍一人以上,必須征役一人。

  服徭役,如果是勞役還好,頂多出去出力氣干一個月或者半年不等。人累點苦點,掉層皮還能回來。

  如果是兵役,那就大發了。

  古來農民服兵役幾乎都是上戰場當炮灰去的,十去九難還一。

  楊鐵柱當初就是服的兵役,村里所有人包括楊家人都以為他不會回來了,就是去送死的。要不然田家也不會鬧著上門退親,跟這樣人家結親,那就是閨女要當望門寡的節奏。

  落峽村當年去了不少人服兵役,就只回來了一個楊鐵柱。還是因為旁人見他年紀小,湊巧被抽去當了火頭兵。雖然沒什麼出息,但是至少一般情況下不會喪命,才得以返還。

  楊鐵柱服了四年的兵役才歸家,一般服過兵役歸家的人,以後再有什麼勞役或者兵役什麼的,是不在徵召範圍的。畢竟上過一次戰場,不管你是當什麼兵,能回來幾乎就算是死過一次了,朝廷不會苛刻的再讓此類人服役的。

  聽完旁邊人一人一句的說明,林青婉才漸漸放下心來。

  現在說什麼都太早了,還是要去看看里正召集村民到底是幹啥。

  林青婉大著肚子,麥場上人又太多,楊鐵柱就沒讓她去。

  到了未時,除了林青婉還有馬嬸兒一家,村里幾乎能動彈的所有人都去村裡的麥場。

  林青婉在屋裡坐立難安的,折騰的起來轉悠了幾次,心裡都難以平靜。

  沒法子,她就跑去和小諾諾玩耍了。就在她和兒子兩人,一個在炕上,一個在炕下躺椅上,玩了n多次‘拋布偶’的遊戲。也就是她把一隻小布偶扔到諾諾手邊,然後諾諾把它扔回來。

  又過了好久,一群人才步履沉重的回到家。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林青婉心裡有點慌了。

  “怎麼樣?”話說出口,聲音乾澀的可以,仿佛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楊鐵柱見媳婦的臉色不好,也顧不得心情低沉了,趕忙開口和她解釋著。

  原來大家臉色不好,因為這次里正召集大家過去,就是為了徭役的事情。而這次徭役還不是勞役,是徭役中最慘烈的兵役。

  徵召範圍在16-50之間的男子,舉凡家中有附和範圍之內的一人以上,就需要服役一人。村裡有很多人家是沒有分家的,所以附和範圍之內的比比皆是。

  而分過家的這次就算逃過大劫,因為一家需要有兩個附和年齡範圍的,才會徵召一人。一般分家以後,一家就一個頂樑柱男人,娃娃們都還小,所以不在徵召範圍之內。

  林青婉照著範圍,排除了一下,楊氏一家、三房兩口子,還有他們家,都不在徵召範圍。最親近的人排過了,其他就是比較親近的人家,那就是楊二老爺子、大jú一家,柳枝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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