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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元一世紀後期,西羅馬帝國的暴君福拉比歐的橢圓形鬥獸場包廂里,福拉比歐坐在大位上,悲憫地看著五官充滿威武陽剛之氣的英俊挺拔男人,而男人則狐疑地與他對面瘦削俊秀的男人對視。俊秀男人噙著狡詐的微笑,斜瞟著鬥獸場中央。

  「親愛的弟弟,瞧瞧我們為你準備了些什麼?」男人迅速轉身,登時肝膽欲裂地狂吼出聲。

  「韻妮!」含著濃烈的悲憤和恐懼的叫聲響徹雲霄,在那一剎那,鬥獸場對面的野獸柵門被打開,兩隻飢餓兇猛的獅子爭先恐後地沖了出來。

  男人不假思索地跳至競技場裡,他拔出短劍,盡其所能的往前沖向鬥獸場中央。

  圍坐在四層觀眾席上的羅馬市民,不由自主地起立狂喊加油,男人和獅子同時抵達目標,一隻獅子撲向他,另一隻獅子則撲向綁在人刑柱上的女人。

  男人迅速地將短劍刺進獅子的要害,並推開死獅,但當他轉身把短劍送入另一隻獅子的體內時,也驚恐地看到心愛的女人從左肩膀橫跨至右腹處,被獅子一爪所撕裂的致命傷口。

  他狂野絕望的黑眸凝注著她痛苦哀傷的綠眸。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男人悲吼出聲,然後親手結束她的性命和痛苦…… 聽說,雙胞胎常是一正一邪、一善一惡的,換言之,就是絕對的相似,卻又極端的對立,對方詩艷、方詩韻姊妹倆來說,這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說法。除了神韻氣質上顯著的差異外,在外表上,她們看起來就像是百分之百由同一家工廠、同一時刻出品的。

  天使般的臉孔、烏黑亮麗的過腰長發、雙腿修長、豐胸纖腰,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嬌艷欲滴。

  不同的是,妹妹詩韻甜美善良,清新脫俗的氣質就像靈秀的百合一般飄逸動人,一舉手一投足間皆是優雅而迷人的,且總是以她風趣開朗的天性為旁人帶來歡笑。

  然而,妖嬈撫媚的姊姊詩艷卻是脾氣火爆又尖酸刻薄,不但偏愛驚險刺激的生活,而且yin盪無恥,十二歲便已沉迷於男歡女愛中無法自拔,而且性格陰沉自私、任性刁蠻、狡猾傲慢,就像嬰粟花般艷麗卻惡毒。

  照說,自幼在孤兒院長大的姊妹倆應該是相依為命、甘苦與共的。

  然而,人說「正邪不兩立」,又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連詩韻也看不價姊姊的野蠻跋扈,尤其是她性喜欺侮弱孝玩弄感情的行徑更為詩韻所不齒。經過幾次嚴重的爭執,最後在孤兒院裡的玩伴,才十七歲的洪守鵬因為詩艷的無情玩弄而自殺後,詩韻便死心的與詩艷晝清界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是逢年過節,也不會互相打什麼招呼,要搬家、要結婚、要生子,也不會特別通知,彷佛從此以後就一在天涯、一在海角,老死不相往來。事實也真是如此,十五歲時,詩韻便得到政府的清寒,補助進入致理商專住校就讀,自此與詩艷分道揚鑣。

  五年後,詩韻從致理商專五專部畢業回孤兒院探望院長時,方才知道詩艷在十六歲時便離開了孤兒院,聽說她成了某位富商所包養的情婦,被帶到國外去了。

  也好,殘害那些高鼻子、大眼睛的洋人,總比殘害自己的同胞好得多了。

  她並不認為詩艷在國外享受過奢華頹靡的生活之後,還會捨得回來,所以,當艷光照人、嫵媚更勝往昔的詩艷站在詩韻面前時,她還真是震驚。

  「你回來幹什麼?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廢話!

  話剛問完,詩韻就忍不住暗罵自己,上院長那兒一問不就知道了!

  「喲!七年不見,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親姊姊啊?」

  詩艷媚人地往後一撩長發。

  「至少該請我進去坐坐吧?」

  詩韻無奈地退後兩步讓詩艷進入,嘴裡兀自嘟嚷著。

  「進來幹什麼?弄髒了你的高級服飾可別想要我賠!」

  詩艷四下打量如鴿子籠般的套房,詩韻等待著她惡毒的批評,果然……

  「天哪!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我家的儲藏室都比這還大呢!」

  詩艷做作地掩口叫著,「你的薪水就只夠你住這種地方嗎?」

  詩韻連替她倒杯水都嫌沒必要,逕自盤膝坐在單人床上。

  「大部分的薪水我都交給院長了,能自己住一間房就很不錯了,還想住哪裡?大直官邸嗎?」

  詩艷拍拍書桌前的椅子,看看手上並役有沾上灰塵,這才滿意地坐下,再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根菸點上,深深的吸一口後,緩緩吐出。

  「聽說……」

  她瞟了一眼正以戒備眼神直盯著她的詩韻。

  「院裡的情況不太好?」

  「你問這個做什麼?」

  詩韻輕嗤一聲。

  「你從來不關心孤兒院裡的事,你只在乎你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詩艷淡淡的說道,隨即斜睨著詩韻。

  「我直截了當地說了吧!如果說,我有能力幫院長,你怎麼說?」

  詩韻仍是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她。

  「我會問你有什麼目的?或是……什麼條件?」

  詩艷聞言,不禁仰首嬌笑。

  「畢竟是我的親妹妹,真了解我!」

  詩韻冷笑一聲,說:

  「說吧!」

  詩艷再吸口菸。

  「我要你陪我去羅馬一趟。」

  「羅馬?」

  詩韻驚訝地眨了眨眼。

  「為什麼?」

  「有個男人願意娶我,但是他不要我的女兒……」

  「女兒?」詩韻忍不住驚叫。

  「你有女兒了?」

  詩艷沒好氣的瞟她一眼。

  「那個男人不要我的女兒,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她帶回來撫養,我會每個月給你一筆費用。當然,院長那邊也會得到一張……嗯……一千萬的支票,這樣夠了吧?」

  一……一千萬!詩韻很困難地吞咽下一口口水。

  一千萬足以把整個院舍重新整修一番,再添購更換一些必需物品,院童們也可以吃好一點的伙食……不、不對!必須先還清銀行的貸款才行,不過,到時還是有餘款可以稍微整修一下院舍,至少不必每到颱風天就得膽戰心驚的過日子。

  但是……詩韻蹙著眉把心中的遲疑說出來。

  「可是,孩子應該在父母的疼愛下……」

  「如果你不願意,」

  詩艷打斷她的話。

  「我只好把她送到孤兒院裡了!」

  「孤兒院?」

  詩韻不敢置信地瞪著詩艷。

  「你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詩艷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擋住我的幸福,包括我的女兒在內。」「你……」

  詩韻憤怒的想說什麼,隨即又泄氣地垮下肩。

  她有什麼好氣的?詩艷原就是如此絕情寡義的女人,她能夠特地為女兒找個較好的去處,就該千恩萬謝了,再多說什麼都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詩艷微笑著,極有把握的問:

  「如何?」

  詩韻翻一翻白眼,沒轍的道:

  「你明知道我一定會答應的。」

  她撇撇嘴。

  「什麼時候?」

  「明天。」

  「明天?」

  詩韻再一次驚叫起來。

  「你瘋了!我還有工作,哪能說離開就離開!更何況,我沒有護照,怎……」

  「我立刻幫你辦,七天……最慢十天,在這段時間裡,你必須把工作處理掉。」

  詩韻皺皺眉。

  「處理掉?什麼叫處理掉?我回來後還要繼續上班耶!」

  詭異的光芒在詩艷眼中一閃而逝,她垂下眼瞼,「隨便你。」

  詩韻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孤兒院的困境和對外甥女的疼惜,教她忽略了那份來自心底深處的警告。

  於是,九天後,詩韻便帶著簡單的行李和詩艷踏上了往羅馬的旅程。

  一段始料未及的迷憫旅程……

  ※※※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

  男人悲吼出聲,然後親手結束她的性命和痛苦……羅伊麥華克猝然驚醒,他幾乎是滾下床的,踉踉蹌蹌地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將整顆腦袋埋在冷水下,任由冷水流至裸露的胸膛,滴到光潔的磁磚地面上。

  他難過地喘息著,那種失去至愛、刻骨銘心的痛苦,不斷地啃噬著他的靈魂、侵蝕著他的生命。該死!他根本從未愛過任何人啊!

  但是,從他有記億以來,這個噩夢便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就像魔咒似的糾纏他。

  每夜,他都會自這個天殺的噩夢中醒來,雖然偶爾有一些那對男女親密相處的景象,但百分之九十都是這個折磨人的噩夢。

  他肯定夢中的男人必是他的租先,不只是因為他特別深入研究過伊馬麥華克的事跡,最重要的是,他和夢中男人的長相居然一模一樣。

  黑髮黑眸、俊美陽剛的外貌、高大健挺的身軀,彷佛擁有撼山動地的力量,他就像他那羅馬人組先一樣勇猛威武。

  伊馬麥華克是西羅馬帝國幅拉比歐時期的將軍,他愛上了女奴韻妮,可沒料到他那懦弱自私的哥哥吉韓也愛上了她,但韻妮卻唾棄、恥笑吉韓。心胸狹窄的吉韓,氣怒在心,既然他得不到她,他便決定要毀了她,所以,他向福拉比歐檢舉韻妮是基督徒,再由福拉比歐暗中下令逮捕韻妮至鬥獸常最後,為了不忍見她受苦,伊馬不得不親手結束了心愛之人的性命。心灰意冷的伊馬,帶著父親遺留下來的龐大財富背離了福拉比歐,在黎明時分登上羅馬戰艦進入大西洋,在現在的亞述群島更往西方處的一座島嶼上岸,那就是麥華克家族長據至今的「韻妮島」。

  因為位在大西洋中間,又有亞述群島的掩護,伊馬又以他多年征戰的經驗,為韻妮島設下完美的防衛系統,更憑藉著父親的龐大財富和航海經驗,還有遺傳自父親的經商天分,為麥華克家族打下「全世界最富有家族」的基矗伊馬活至五十五歲才去世,從他親手結束愛人生命的三十歲起,至他死亡的那一日,足足有二十五年的時光,他從未露出過任何一絲笑容或喜悅之色,即使是他的侍妾(他從未娶妻)為他生下繼承人之時。

  遵從伊馬的遺言,他的墓志銘上並沒有名字,只有兩句話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愛!伊馬真的是很愛韻妮,羅伊每次作夢時,都感受得到那份深入靈魂的愛戀,還有失去韻妮時的那種痛不欲生。

  但是,該死的,他折磨了自己二十五年還不夠,現在還要來拖他的子孫下水陪他一起痛苦!這是什麼道理?就因為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嗎?那又怎麼樣?羅伊也見過和夢中的韻妮一模一樣除了發色和眸色不同的女人,可他不但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甚至厭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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