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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正是這樣的輕緩,讓旦爾塔那顆混亂到有些痙攣的殘缺心臟,得到了安撫。

  祂也學著阿舍爾的模樣,溫柔地回吻著青年,然後在晨曦之下,很糊道:「……媽媽,我好喜歡您。」

  好愛好愛好愛!

  愛到克制著在很多個瞬間裡,自己都想把媽媽徹底吞噬、融為一體的衝動。

  ……

  蟲群們的大部隊是在這日傍晚的時候抵達朱赫忒星球的,那時候的蟲母剛剛結束一場格外劇烈的,來自旦爾塔的索取,抑或者那也可以稱之為是對蟲母的「滿足」。

  伴侶申請的應答令旦爾塔異常興奮,最初溫和親吻的安撫後,整個事態便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可憐、無力、單薄的蟲母被抵著身體,釘在怪物蓬勃的肢體之上,哪怕他曾被活巢蓄養出幾分豐腴的美感,也很難掩蓋小腹上隆起的形狀。

  可怕到驚人,那幾乎令阿舍爾有種即將被開膛破肚的驚懼。

  好在旦爾塔的五感足夠敏銳,哪怕是滅頂的興奮,也不曾影響祂對外來動靜的判斷。

  於是這場瘋狂的活動被暫停,阿舍爾也終於又擁有了喘息的機會。

  旦爾塔抱著軟成水的蟲母掠過黃昏下的叢林、曠野、花海,祂摘下自己認為最美的一朵,輕輕別在了蟲母的耳側,欣賞著青年昏昏沉沉卻美到令祂窒息的模樣。

  在祂帶著青年翻身回到臥室時,乘坐飛行器的其他雄性蟲族們則正好落地。

  當迦勒他們趕來的時候,旦爾塔正用大浴巾裹著昏沉的蟲母,將其抱在懷裡。

  幾乎是其他雄性蟲族出現的那一刻,藏匿在阿舍爾腹腔深處的駁雜信息素便開始涌動,渴求感被進一步放大——他在渴望其他子嗣們的信息素。

  前不久才被轉正為伴侶的旦爾塔在這個時候必須讓步,祂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可等這一刻真正降臨的時候,旦爾塔發現,哪怕祂從前做了再多的心理準備,可事實是,很難。

  非常、非常難。

  當迦勒伸手想要接過蟲母的時候,旦爾塔下意識閃躲,而被新一輪築巢期折磨的阿舍爾,則在意識朦朧間,想要靠近另一個擁抱。

  旦爾塔手臂一僵,眉眼間浮現出一層陰鷙。

  迦勒挑起眉頭,幽綠色的眼瞳間全然是挑釁。

  落後一步的歌利亞開口道:「旦爾塔,你不能阻止媽媽的選擇。」

  此刻,所有的雄性蟲族都把滾燙的目光落在了唯一被抱在始初蟲種懷裡、軟著手臂,還尚處於迷茫的青年身上。

  氣氛有一瞬間的僵持,大家都在等待著蟲母的回應。

  阿舍爾慢吞吞眨眼,扭頭扶住旦爾塔的腦袋,在一眾蟲群們眼紅的視線里,吻了吻對方的唇。

  很自然地,那股燒灼在旦爾塔胸膛內的火焰被澆滅了,差點兒發瘋的小狗就這麼被一個簡簡單單的吻,給安撫成功了——在媽媽面前,祂能夠堅不可破,也可會不堪一擊。

  此刻,得到蟲母親吻的旦爾塔只是有些不舍地偏頭,在蟲群們的注視里回吻了一下媽媽。

  是專門側著頭,把唇瓣相互碰觸的畫面,能夠完完整整展現給其他蟲族看的角度。

  尤其落在雄性蟲族超強的五感里,從視覺到聽覺,每一個細節中,他們都足以清晰又明了地感知到兩瓣軟肉相貼時近乎於無的窸窣,以及親吻間蟲母無聲變化的呼吸、心跳頻率。

  蟲群:???

  蟲群:這是挑釁!!是赤裸裸的挑釁!!是對他們最慘烈的虐待和折磨!!!

  這一回,受傷的終於不只是歌利亞和迦勒了——當然,對比其他蟲族,他們受到的「傷害」總是更具有真實感,比如唇瓣上躁動的麻癢,就是只有作為共生者的他們才能體驗到的特殊待遇。

  「唔……好、好了。」

  阿舍爾的本意只是安撫一下旦爾塔,誰知道對方會故意在蟲群前加深這枚吻,等呼吸被奪取的時候,他才急急推搡,勉強保住了自己即將失衡的心跳聲。

  「媽媽……」迦勒那雙盯著蟲母紅腫嘴唇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星子來,「您不想要我、我們嗎?」

  迦勒有意加重天平這一方的重量。

  當初在創始者號上,凡是用信息素安撫蟲母的雄性蟲族,都在今日來的隊伍里,他們誰都清楚地知道,想要讓理性為上的蟲母習慣進一步的親密關係,大抵只有阿舍爾對信息素需求量最大的築巢期才能實現。

  阿舍爾眨眼,他的身體確實是在渴望著,但在與旦爾塔確定了伴侶關係後,有些習慣規則他還是沒有辦法徹底向蟲族看齊的。

  ——比如蟲母那數不清的伴侶數量,甚至可能蟲母自己都不會記得個別伴侶到底長什麼樣兒,畢竟太多了。

  區別子嗣和伴侶之間的關係,這是阿舍爾的理智想要達成的問題結果,但顯然涌動在他體內的蟲母基因依舊貪婪地想要更多,比如其他蟲群們的信息素,可能是可以被意象化為冰川、深林、日光的信息素。

  這樣的渴求與理智間的鬥爭令人難受,築巢期帶來的情緒敏感很快就讓阿舍爾不自覺紅了眼眶。

  這是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拉扯著的思緒加重了情緒的失控,甚至阿舍爾難以預料,原來有一天他竟然會因為這樣的問題而讓眼睛變得酸澀難忍。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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