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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嵩原本要離開的步伐微滯,他回身,細細打量章雲馳眸中的懇切之色,不是很能理解。

  「當年靖武侯府出事,聽說你在宮門長跪,真寧公主都拒不見你。你不怪她冷心涼薄嗎?」

  「無論如何,趙簡簡都是章某小妹。更何況——」章雲馳轉而望向墓碑,盯著上邊的名字,眼神逐漸悠遠,「若非她二人,章某如何活得下來。」

  他好似陷進回憶里,沒有細說個中緣由。

  雲嵩瞅著天色不早,留下一句「你儘快出京,不要再回來」,匆匆趕回安南侯府。

  後來再聽到章雲馳是在轉年春天,那時距趙徽鸞自刎已過去數月,容諳完全像變了個人。

  朝臣私底下都說東宮有個陰狠毒辣的屬官,是太子心腹,太子對其寵信非常,好到恨不能日同行、夜同寢的地步。

  雲嵩笑著打趣:「你這不隨時都能捅他一刀嗎?」

  容諳卻翻轉著手腕,陰惻惻開口:「殺他易如反掌,可就這麼讓他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屠盡親屬,死於最志得意滿之時,我要他滿腔信任錯付,我要他雲端跌落泥潭。」

  這聽著就很解氣。

  便在這時,傳來新帝於宮外遇刺的消息,刺客落網,正是章雲馳。

  水雲間雅間的窗半開,正對著城牆上高懸的首級。

  雲嵩恨得摔盞。容諳眉眼沉沉,指腹在杯沿上磨了一圈又一圈。

  是夜,城門失火,雲嵩趁亂盜回首級。

  任順天府尹的是新帝最寵愛的幼子小王爺,不就藩,反而留在燕都掌管京畿,是東宮的眼中釘。

  出了這麼大的事,小王爺難逃其咎。他一邊指揮人撲火,一邊命人去追回首級。他太清楚,他的父皇是想以儆效尤,更想以此誘出更多逆賊。

  可是,他的人全被堵了回來。

  來人陣勢很大,帶著烏央央一群人,華貴的馬車行在最前,帘子掀起,那人拖著陰沉緩慢的嗓音喊了他一聲「小弟」。

  馬車側旁的陰影里,容諳捻著指尖,眼皮輕抬。

  兄弟鬩牆,奪嫡之爭,自此由暗轉明。

  後來清明日,雲嵩又去了趟墓地,沈知韞生前的貼身丫鬟蹲在那燒紙錢,絮絮叨叨說起了章雲馳。

  「小姐,你還記得章家小公子嗎?就是很多年前,你在宮門口撿到的那個又髒又臭、幾乎快死掉的醜八怪。」

  「前些日,他也死了。」

  雲嵩在丫鬟口中得知往事。

  原來當年靖武侯府蒙難,真寧公主曾抱著弟弟去求過永昭帝,反惹得帝心大怒。等趙徽鸞得知宮外情形時,章雲馳已被冠上宮門叩閽不敬之罪,受了杖刑。

  恰逢沈家女入宮探望靜妃,沈知韞受託付,離宮時帶走了渾身血污奄奄一息的章雲馳。

  因著她沈家女的身份,都當她小女孩心善,反正章家小子只剩一口氣,所有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夫都說章雲馳活不了,宜早安排後事。沈知韞不聽,日日給他灌湯藥。

  她說:「章雲馳你不能死,你死了,趙簡簡會內疚一輩子的!」

  就是在她的堅持下,章雲馳活了下來,但沈府對外宣稱章家子已死,甚至給辦了喪事。

  雲嵩聽後,彎唇輕笑,那確實是沈婉婉會做的事。

  他彎腰,在墓碑前放下新採摘來的花束。

  「沈婉婉,接下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了。」

  ……

  等雲嵩再來時,世間事已塵埃落定,容諳迎趙氏宗室子弟入主燕都。

  「這回不吃獨食了。」他笑著在碑前放下兩隻杯盞,「水雲間的酒,你試試?啊對了,你會喝酒的吧?」

  他拿起一杯,輕輕碰了下另一杯。

  「不會也沒關係,你沾點嘗嘗味就行。」

  他說著,指尖沾了點酒液抹在「沈知韞」三字上,另一隻手把自己的那杯送到了唇邊。

  就這樣,他倒一杯,碰一下,直喝得一壺酒都見了底,才站起來。

  「沈婉婉,我要去北邊了。這回怕是很難再來看你了。」

  雲嵩從懷中掏出一塊月牙玉佩,細細端詳好幾眼,給它放在了墓碑上。

  只是他離開不過一盞茶工夫,又跑了回來,拿起玉佩吹了吹上邊的塵土。

  望著碑上刻字,他笑容尷尬又帶著些許期盼。

  「就是說,有沒有可能,你我二人再約個來世呢?」

  ……

  (還有一篇婚後日常)

  第226章 婚後日常數則

  (一)關於小名

  難得休沐,沈知韞約上謝芷瑤來容府。

  別鶴居里,容諳正與趙徽鸞坐著喝茶,見她二人到訪,容諳很識趣地去了書房。

  只是,每隔一刻鐘,容諳都會準時出現一次。

  「殿下。」

  他放下新泡的茶,給趙徽鸞倒好一杯放在手邊,眼神示意她二人隨意。

  「殿下。」

  放下一盤剝好的核桃。

  「殿下。」

  放下一疊蜜餞。

  「殿下。」

  又是一杯清口的花茶。

  「殿下。」

  這回是點心。

  ……

  沈知韞以手掩唇,覷著某人遠去的身影,低聲道:「首輔大人沒完了是吧?」

  趙徽鸞忍笑不已,同樣掩唇,壓低嗓音:「那不是他也難得休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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