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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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升起在遠處皚皚的白山上,那些白雪是終年也不會融化的,日積月累,仿佛,只有神仙才能達到,凡人只能遙遠膜拜。

  秦大王勒馬,停下看這異國的紅日。

  通過這條滿是塵土的驛道,就是燕京了,那些異國的男男女女又是什麼樣子?他忽然覺得恁地好奇。

  他的眼珠子,在眼光下發出一種極其可怕的紅色的火焰,仿佛某種動情的野獸。一路北上,幾乎每一天,他都被一種無盡的****煎熬所折磨。

  縱橫多年,他向來少不了女人,可是,因為那個毒誓的約束,也因為心情那種微妙的波瀾,再也沒法找其他任何女人。

  只是,丫頭,那個該死的丫頭,那麼遙遠,甚至,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他胸膛里的火焰,仿佛要把對面白雪山上的晚年積雪沸騰起來。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為何會發狂一般從海上追到陸上,又從陸上追到金國!

  自己需要她,迫切地需要。

  需要得到。

  若要得到,唯有先毀滅。

  毀滅一切阻礙自己的絆腳石。

  因為這樣的****煎熬,對岳鵬舉的恨,漸漸地,蔓延地,在骨子裡滲透,甚至開始恨她——真正地恨她!自己命中的魔星!

  他心裡忽然有個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她死了,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遭遇這樣的****煎熬了?

  他被自己內心裡這個越來越強烈的想法嚇了一跳。

  甚至在進入軍營伴隨她被她趕走,他都不曾這樣恨過。

  自始至終,他都不曾恨過她。

  在來到金國之前,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恨的是岳鵬舉,真正恨的唯有他,正是他花言巧語,****無禮,才有自己的「奪妻之恨」。可是,當這種恨,得不到發泄,逐漸在心靈的角落裡膨脹時,才明白,也許,真正的毀滅,也許才會帶來真正的痛快。

  「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聲聲刺耳,往日不曾明白的錐心刺骨,這時才明白,花溶,已非昔日海島上自己能絕對掌控的小丫頭,更不是自己拜堂成親過的妻子。

  她是鐵了心的離開和決絕,自己縱然千辛萬苦,也是得不到的。

  就如劉家寺金營的搏命,就如茫茫大海上的捨身——所換來的,唯有她的背影,和跟其他男人的「送入洞房」!

  他下意識地伸手進懷裡,如昔日許多次做過的動作,可是,懷裡空空的,再也沒有了那張年庚婚貼——沒有了,早已碎成破片,如心一般,化為灰燼了。

  恨意和****,交織著,仿佛在心臟彈奏一曲愛的葬禮。

  他本是海盜,只知道看中什麼就一定要得到。

  可是,得不到呢?

  得不到就搶!

  搶不到呢?

  搶不到就毀滅,如此,方能開始新的生活。

  他下意識地提提手裡的大刀,沉甸甸的,重38斤,是他多年相伴的武器。此刻,他想,這把刀在異國的土地上,第一個飲血的人會是誰?

  ……………………………………………………

  這一日,艷陽高照,縱然在這北方,也明顯感覺到天氣轉暖。

  延壽寺是原遼國燕京外的名寺,規模宏大,有幾百間屋子。因為射柳節觀禮,宋徽宗等一行戰俘,全部被遷徙到這裡。

  儘管延壽寺很大,但因為住了一千八百多人,還是顯得十分擁擠。射柳節的前幾天,金國方面提供的飲食還相對充足,但隨後,供給就越來越貧瘠,宋俘們食不果腹,加之天氣轉熱,擁擠不堪,病菌流行,很快,便有大量老弱死去。而居住在延壽寺北邊的女子情況更是不妙。幾百女子擁擠在幾十間屋子裡,全是原來宋國的王妃、宗姬、命婦等等,射柳節上,金國男子大多集中湧來,於是,這些女子,十之**便淪為娼妓。以前赫赫有名的一間名寺,半壁已經成了金國的另一個「洗衣院」。

  宋徽宗得知這些情況,心情更是糟糠透頂。

  這一日上午,他和喬貴妃對坐,夫妻二人,早已白髮蒼蒼,就連昔日風姿綽約的喬貴妃也紅顏不再,整個人如一憔悴老嫗。

  門外,一人進來,辮髮左衽,跪下叩頭行禮:「臣秦檜叩見太上陛下。」

  宋徽宗見他一身金人裝束,行的卻是漢禮,忽然醒悟過來,急忙伸手扶起他:「不必多禮,老拙已是階下囚,休得再稱官家。秦狀元,你如今在大金身居何職?」

  秦檜說:「蒙四太子提攜,臣如今升參謀軍事。」

  其實,在這之前,秦檜純粹是金國的一個牧羊牧馬弼馬溫,不過,金兀朮有心利用他,近日要王君華給他封了一個女真的官長,非常低級,秦檜學了點女真話,又為提高自己的身價,便將這官職按照漢語,自己翻譯成「參謀軍事」。

  宋徽宗說:「原來如此,秦參謀,請容老拙還禮。」他說完,深深地作揖,秦檜急忙跪下:「太上陛下折殺小臣,臣本是宋臣,不忘宋德……」他說完,又跪下深深叩頭,淚流滿面。

  宋徽宗以前對這個狀元郎印象並不深刻,但這次見他這番言行,心裡對他極有好感,心想,秦檜雖然暫時屈從金人,卻不忘故主,真是難得。

  宋徽宗居在延壽寺,本是等待著宋國使節團帶來好消息,可是一連幾天,宇文虛中等人跟蒸發了似的,再也沒有下落。他情知估計又是被金人扣押了起來,倉惶地,急忙問秦檜:「秦參謀在外面,可知大宋使節團的消息?」

  秦檜說:「臣今日來叩見太上,正是因為此事……」他壓低聲音,「臣跟隨四太子,聽得金國現在大體分為兩派,主和主戰,分歧很大,這次使節團被大太子扣押,大太子性悍,不得不小心行事……」

  宋徽宗說:「既是如此,老拙就修書一封,轉交四太子。」

  「是。」

  宋徽宗命人取了筆墨,提筆要寫,卻又放下,長嘆一聲:「老拙在此,久已疏於筆墨,秦狀元才思敏捷,不妨替老拙行文……」

  秦檜也不推辭,提筆就寫。他狀元出身,揣摩著宋徽宗的心境和語氣,寫出來,宋徽宗一看,真是恰到好處,十分滿意:「秦狀元真是好文采,老拙甚為滿意。」

  他當即另外用紙,將秦檜的草稿抄寫一遍,用的正是他那著名的瘦金體。

  秦檜取了宋徽宗手書,正要離開,宋徽宗拉著他的手說:「秦參謀此去,請盡心勸諭大金的元帥們。老拙若能南歸,必不忘記這番大恩,自當重謝。」

  秦檜苦笑著:「臣雖在四太子麾下,可是不過一卑賤小吏,僕役般為人使喚。臣與臣妻,日思夜想,渴望葉落歸根,魂歸故里。只求太上陛下南歸後,得以重金贖回臣,臣就感恩不盡了……」他邊說,邊用手擦了擦眼淚,更令宋徽宗覺得他忠誠可靠,急忙說,「若得歸還,老拙誓不相負,必令當今九哥重用於秦參謀……」

  九哥自然就是趙德基,宋徽宗此時在北方日久,也用排行,熱情地稱呼自己的兒子。

  秦檜告辭出去,下了延壽寺,又走過一里路,早有王君華等在那裡,見了他,立刻道:「事情如何了?」

  秦檜急忙將宋徽宗的手書遞給她:「夫人,拿到了……」

  王君華一把拉過來:「你此番出力,四太子重重有賞……」

  秦檜大喜:「四太子要召見我?」

  王君華白他一眼:「跟我走吧。」

  秦檜跟在她後面,但見她打扮得十分妖嬈,此時天氣微微轉暖,便如金國女子一般,袒露著半邊肩膀,白酥膩滑的。

  秦檜見她如此,嘆道:「你又這樣去見四太子……」

  王君華眼睛一瞪:「老鬼,若不是老娘如此,你焉得有今日?四太子即將送你一場潑天的富貴,你還敢有貳心?」

  她厭惡地聞著一股秦檜身上牛羊馬糞的味道,更是鄙夷,快步走在前面,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二人來到金兀朮府邸,王君華輕車熟路領了秦檜進去。

  金兀朮坐在椅子上,看了秦檜帶回來的手書,笑道:「如此甚好。」

  秦檜小心翼翼地跪拜:「四太子有何差遣?」

  「哈哈,本太子要下一局大棋……」

  「哦?」

  「也許這局棋要下幾十年。不急,慢慢來,哈哈哈……」

  王君華諂媚道:「四太子雄才大略,必有遠慮,我們一定竭盡全力,為四太子效命。」

  金兀朮見她今天打扮得分外妖嬈,一截雪白的膀子露在外面。王君華自來金國後,因為善於逢迎,並未吃什麼苦頭,又加上跟著金兀朮,很是自得,容貌保養得比在宋國時還要好。

  金兀朮平素對她其實並無太大興趣,可是,此刻見到她諂媚而那麼明顯地逢迎的表情,又見一邊的秦檜頗不自在,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勝利者的驕傲和自豪。

  戰爭,打敗敵人,奪取他們的財富和女人,摟著敵人的女人,真是最大的愜意。

  他看看秦檜,心裡一動:「秦檜,你是宋國狀元?宋國以什麼為重?」

  「回四太子,禮義廉恥……」

  「禮義廉恥?」金兀朮哈哈大笑,一把拉過王君華,手一用勁,撕掉了她肩膀上的一截衣服,整個臂膀連著**就呈現在了二人面前。

  秦檜面上一紅,王君華卻毫不驚惶地依偎在金兀朮胸前,嬌聲笑道:「四太子……」

  金兀朮捏著她的**,大笑:「你夫妻二人是否一生效忠於我?」

  王君華咯咯笑道:「四太子但有吩咐,奴無不依從。」

  金兀朮的目光看向秦檜,秦檜急忙移開,只聽王君華嬌喝一聲:「老鬼,你敢違逆四太子?要不是四太子,你早已命喪黃泉……」

  秦檜只好行一個女真禮:「小人誓死效忠四太子。」

  金兀朮哈哈哈狂笑一聲,將王君華推開一點,傲慢道:「你先除去衣衫,今日好生服侍本太子……」

  「是。」

  王君華嬌媚地應著,竟然真的麻利地脫去衣衫。她已經幾次在金兀朮面前脫衣服侍,一切都很自如,現在,雖然多了丈夫在身邊,也不以為意,很快,她就全身****,一身雪白的肉站在原地,嬌笑著,又替金兀朮寬衣解帶,極盡侍奉之能事。

  秦檜一直在旁邊呆呆地看著,一點也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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