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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的手都伸到了半空中才驚覺,秦縱此刻坐於馬上, 怎麼可能摸到?

  可惜地搖了搖頭,楚霽便準備將手放下。

  這時, 秦縱微微一笑, 為這寡淡的面孔增添了一抹亮色。

  隨即,他仗著馬術高超, 一手握住韁繩,俯下身來,幾乎與馬背相貼,勁窄的腰身在空中顯出好看的弧度。

  微微側首,他臉頰旁的軟肉正好觸在楚霽的指尖。

  楚霽眸光一閃,順勢上手捏住秦小將軍的臉頰。

  「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以前怎會被你師父看出來?」

  被楚霽捏著臉,秦縱的聲音有些嘟囔,但還是盡力保持口齒清晰地回答:「醫者看人皆是看骨,師父自然看得出。這是師父重新傳授我的易容術。」

  楚霽又揉搓了一番,這才放手。

  悄悄捻了捻方才與秦縱臉頰相觸的指尖,楚霽按下滿腹牽纏,溫聲道:「去吧。」

  秦縱鄭重地點點頭,剛準備調轉馬頭,又被楚霽叫住。

  「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重。」

  這一次,秦縱沒有回頭,反而帶著十數隨從旋馬疾馳而去。

  初春的楊柳風飄散來擲地有聲的一句「你只放心。」

  此時,和滄州一水之隔的桐昌城外。

  姜木擰著眉頭看著城門口的場景。

  城門緊閉,門口羅雀,怎一個淒涼了得。

  只有幾名守衛臉上覆著厚厚的面紗,滿目凝重地戍守著轟然闔起的厚重玄漆木門。

  忽有一男子面色悲戚地朝著城門衝去,大有不顧一切之勢。

  守衛似乎已經習慣有人這般,只是伸手將人攔住,並不多做苛責,反而耐心地勸著什麼。

  男子或許是見守衛態度溫和,竟退後幾步,隨即徑直跪倒在地,朝著那幾個守衛磕頭。

  守衛無奈地對視一眼,隨即伸手為刃,朝著男人的後頸劈去。

  男人應聲暈倒,守衛們這才搖著頭將人抬走。

  「現在什麼情況?」薛正也看見了此情此景,沉聲問道。

  他問的是霽月錢莊裡負責給楚霽傳信的線人。

  那人早與薛正二人驗過印信,知曉他們是楚霽心腹,自然知無不言。

  「大人有所不知,這桐昌城中的時疫來勢洶洶。據說有好些百姓一夜之間遍體生瘡,高燒不退。最終要麼是因高燒而亡,要麼死於皮膚潰爛,死狀皆是異常慘烈。為了防止時疫擴散,膠州牧只得先行下令封城。」

  姜木聞言收回了視線。

  這症狀聽著,可不像是時疫。

  薛正不懂這些,他只是隨行保護姜木安全的。

  聽線人這樣講,他連忙問道:「城中可有大夫醫治?」

  「膠州牧原先也是想著要控制著疫病的,所以徵調了大半個膠州的醫者至

  桐昌城。但是這疫病久不見好,一傳十,十傳百,慢慢地滿城皆患病。現如今,那些大夫多數和受災的民眾一樣,被困在了城內。」線人語氣凝重道。

  「這膠州牧人倒是不錯。」薛正不由得感慨道。

  旁的不說,但看守衛對百姓的態度便可知一二。

  三人說話間,又有幾人想要進城,又被守衛以同樣的方式攔下。

  線人嘆了一聲道:「他們都是家中的頂樑柱,趁著春耕前在外或是做些小生意,或是做短工苦力。好不容易揣著銀子準備返鄉,卻遇見了這樣的事情。」

  薛正和姜木聽了,心裡都不太得勁。

  尤其是姜木,醫者仁心,他明知那桐昌城中百姓罹患,卻被一道城門隔絕在外,這叫他心中怎能安定。

  在城門外乾等著也無益,大致了解完情況,三人便至膠州城中尋了家客棧暫且住下。

  城中眾人亦都在討論此事,客棧的大廳之中人聲鼎沸。

  三人對視一眼,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這桐昌城已經封了有三天了。」

  「是啊,也不知道這時疫什麼時候能結束?」

  「只盼著朝廷能早日派人,以安桐昌之禍。」

  正說著,忽有一人猛地一拍桌子:「呵,朝廷?若是皇帝當真有心,咱們大人八百里加急上奏,到如今就不該是這般!」

  他這話將他的同伴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拉住,不許他再胡說。

  「你還攔著我做什麼?皇帝他既做的出,還不許我說了嗎?」

  那人還在叫嚷著,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但隨即,不知他的同伴附在耳邊說了些什麼,那人又偃旗息鼓下去,只裝作醉了趴在桌上,不再言語。

  旁人聽不見,不代表薛正聽不見。

  他自幼習武,耳力非比尋常。

  「他們似乎是膠州牧的下屬。」一回到房間,薛正便撂下了這麼一句話。

  「那個人說,皇帝聖旨已下,大人現下只能盡力拖著。若是叫百姓知曉,只怕是要犯眾怒。」

  姜木嗤笑一聲:「那個狗皇帝從來都不干好事。不知道這次又要干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薛正板著臉不說話,直直地盯著桌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木看他的臉色嚇了一跳,看四圍門窗緊閉,這才敢出聲:「你,你該不會是想夜探州牧府,去盜聖旨吧!」

  「這位大人千萬別做傻事,州牧府守備森嚴,縱使您武藝高強,也不能敵啊。」線人也趕緊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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