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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張阿婆可是織布的一把好手,兩個女兒也得她真傳。那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滋潤。都是錢貪官這一家,害人啊!」

  ……

  眾議如沸中,楚霽正色道:「竟有如此荒唐之事!隨本官去衙門,升堂!」

  說完,楚霽衣袖翻飛,大步往衙門走去。圍觀的民眾也自發地跟過去,他們多希望這位新來的楚大人能替他們做主啊!

  要是,要是楚大人連錢貪官都不怕,那麼,滄州就有希望了!

  到了公堂之上,楚霽坐在桌案前,驚堂木一拍,嚴肅地說道:「堂下五柳村村婦張阿婆,狀告錢生強搶民女,又殺死了你的丈夫女婿,可有證據?」

  張阿婆跪在地上,說道:「我女兒投河之前留下血書一封,並著她從錢生身上拽下來的一塊布料,上面正繡著一個錢字。」

  隨後,她向旁邊的衙役呈上了一封血書和一塊布料。

  楚霽接過一看,血書已然泛黃,確實是有些年頭了,但被保存地很完好。上面清晰地寫著,宏光四年,錢生要強搶她去做妾。她寧死不從,父親和未婚夫婿為了保護她,都被錢生打死了。她自覺無顏再活在世上,便留下血書一封,投河自盡了。

  至於那塊布料,是上好的錦緞,上頭繡著彩雲團花,並著有一個清晰的「錢」字,分明是銀線繡的。這種布料,價值千金,絕不是一個鄉村老婦人呢能拿得出來的。這偌大的滄州城,除了楚霽,怕是只有錢、馬兩家用得起了。

  楚霽剛放下物證,那老婦人又說:「當年錢生到我家去搶我的女兒,又打死了我家老漢和女婿,是五柳村眾人都瞧見了的。只是,那錢生的爹是錢佑才,民婦怕給他們惹上麻煩,所以便自行離開五柳村,不敢請他們做人證。還望大人明鑑!」

  說完,她的頭又重重地嗑在地上。再抬起頭時,已是血肉模糊。

  楚霽說道:「若是物證屬實,本官一定替你做主。」

  隨後,他看向一旁的薛正,說道:「你親自帶人去,傳喚被告人錢生。」

  「楚大人,你可不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傷了和氣。」就在這時,錢佑才走了過來,扔下了一句警告,便坐在了衙門一旁的太師椅上。

  他後面還跟著馬元愷、黃鈞、劉為和趙恆三人。

  馬元愷警告地看了一眼楚霽,也自行坐在了錢佑才旁邊。另外三人,大約是因為第一天的時候,被楚霽的一系列動作給震懾住了,倒是乖乖行了禮,待楚霽點頭,他們才在另一旁坐下。

  楚霽並不理會錢佑才和馬元愷,對著薛正又吩咐了一句:「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薛正雙手抱拳,應了一聲,隨後點了五十人走了。

  「楚霽!」錢佑才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刷地站起來,目露凶光。那可是他錢佑才的獨子,楚霽竟然有膽子敢審他?還說什麼格殺勿論,擺明了是要不與他善罷甘休。

  「鐺!」秦縱一個飛身,站到了錢佑才的旁邊,手中一柄亮銀戟,錚然杵地。隨後,他將長戟一橫,銀戟的長杆正正好橫在錢佑才身前,長戟的銀尖直抵馬元愷的脖頸。

  「此事涉及二位大人,還請避嫌。」

  長戟的壓迫感使得錢佑才渾身一震,他轉頭見馬元愷竟被一招就制住了命脈,一副面色鐵青又反抗不得的架勢。強忍著懼意,錢佑才又坐了下來。

  見他們二人不再有動作,楚霽朝著秦縱一點頭,秦縱放下了手中長戟,保持著站在他們二人身旁的看守狀態。

  第二十一章

  不一會兒,薛正就拎著罵罵咧咧的錢生來了。

  「大人,被告已帶到。」薛正扔下錢生,就朝著楚霽拱手復命。

  原本跪在地上的老婦人,一見著錢生,就什麼也顧不得了,立刻撲上去,揪住錢生的衣襟,大喊道:「你這個畜生,還我的女兒!還我的老伴,還有我那可憐的女婿!」

  錢生原本還在叫囂著,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審他,就看見有一個瘋婆子撲上來要打他。

  這還得了?錢生立刻就要還手。可他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絝少爺,哪裡是常年做活的張阿婆的對手?

  楚霽直到看見錢生的臉都被抓花了,才給了薛正一個眼神。薛正立馬上前,將二人分開,還順帶狠狠地打了錢生一掌。這種人渣!要不是還要交給大人審案,他真想在錢府里就一刀了解了他!

  要知道,他衝到錢生房間的時候,他正要對一個絕色女子霸王硬上弓!真是死性不改,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人家的清白女兒!

  錢生受了薛正一掌,吃痛之下竟直接趴在了地上,倒也省得楚霽再讓他下跪了。

  錢佑才見到自家兒子趴倒在地上,就要站起,卻又迫於身旁秦縱的威壓,生生忍了下去。

  楚霽將那塊布料遞給薛正,薛正接過之後,拽起錢生的衣袖,翻開一看,果然見錢生的衣袖上,用銀線繡著一個「錢」字。兩廂一對比,真的是一模一樣。

  「錢生,張阿婆狀告你強搶了她的女兒,害死了三條人命。如今物證已然查實無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就憑一塊破布,你就想定我的罪?」錢生向來是沒有頭腦的紈絝子弟,即便是物證已經如此確鑿的情況,他還是在叫囂著,一臉的不屑。

  「誰知道這瘋婆子是不是上我家偷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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