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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霽建立錢莊,一是為了銀票換取方便,二是為了錢生錢,三,則是最重要的。亂世之中,他不能做個耳聾眼瞎的人,天下十六州,都需要有他的耳目。而遍布大雍,掌握著天下錢財往來的霽月錢莊,就是最好的情報收集所。

  所以錢莊裡的管事,都是楚霽的心腹。有的是楚家的家生奴才,有的是從旗峰山上帶下來的。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全家老小都握在楚霽的手裡。因此,可以保證絕對的忠心。

  不是沒有人覬覦錢莊的生意,也有不少人想要探聽錢莊虛實。可楚霽一上來就是鐵石心腸,雷霆手段,直接讓蒯家三兄弟,戴著面具,領著莊上的精兵,猶如神兵天降一般,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小懲,次不過三。

  可是這一次,錢莊沒能上報棉花一事,雖然也有自己的過失,但他當初也大概是做了描述的。平城錢莊的人,眼睛不夠亮堂,做事不夠上心。如果不加以訓誡,說不準哪天就會壞事。

  「我裝作是取百萬銀兩的大主顧,進了包廂,掌柜的親自來迎接。確認了身份後,就亮出了少爺的印信,可把他嚇壞了。」紀安的眼睛笑得眯了起來,又繼續說道:「然後我就替少爺訓了話,罰了他半年的月錢。若是再有錯處,必不輕饒。」

  「不錯,現在這麼有主意了。」

  「嘿嘿,都是少爺教得好~」

  *

  眾人又在客棧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原本十駕馬車的隊伍擴大到了二十駕,新添的馬車上整整齊齊地碼著三百二十株棉花。隊伍顯得浩浩蕩蕩的,也更像是哪家富貴公子遊山玩水。

  一行人越往西北走,越能感受到荒涼,眾人的心情越感到壓抑沉悶。終於,隊伍出了并州,在距離滄州不過百里的荒郊野嶺停了下來。

  眾人就地安頓下來之後,楚霽便命蒯民和蒯信先行離開了。

  秦縱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暗自思忖著,滄州必有一場惡戰,楚霽為何在這時反而讓大將離去?

  還沒等他想清楚,就見楚霽徑直走了過來,輕聲說道:「不必擔心,到了滄州城之後,我會同你詳說。」

  秦縱眉尾一沉,偏過頭去,並不說話。

  誰擔心你了?

  約莫是等了一個時辰,遠處傳來了馬蹄陣陣。

  最前頭的是一個穿著白袍箭袖的青年,他跨著一匹白馬,手持銀槍,英姿颯爽。到了楚霽跟前的時候,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朝著楚霽行了一禮。

  他後頭大約有三百人,都穿著和府中護衛一樣的服飾,同樣也朝著楚霽行禮。

  楚霽點了點頭,讓他們都起來。隨後,向身旁的秦縱介紹道:「這是薛正。」

  薛正面露激動,雙手握拳:「秦小將軍,久仰大名。」

  秦縱看著眼前的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這個薛正,身上沒有一絲的匪氣,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武將世家培養出來的小將。

  只是薛家,他尋遍腦中的記憶,都沒有想起,大雍哪一位武將姓薛。

  還沒等秦縱細想清楚,薛正又跪在地上,朝著楚霽行了一個跪拜大禮,額頭嗑在地面之上,發出砰的一聲:「多謝大人,搭救秦小將軍。」

  楚霽搖了搖頭,無奈地伸出手,將薛正扶了起來,見他的雙眼已經紅得布滿血絲,楚霽轉頭看了秦縱一眼,說道:「不必如此,我本就對秦小將軍有惜才之心。」

  隨後,又對秦縱解釋道:「你父親,對他們母子有救命之恩。」

  秦縱原本只是面無表情地思考薛正的來歷。直到聽見楚霽說到「父親」二字,臉上才有了一絲波動。

  薛正得了楚霽的允許,湊到秦縱跟前去敘舊。秦縱也許是因為父親的緣故,也難得地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

  楚霽坐在一旁,看著那兩人的身影,思緒不由得飄回了原書的情節上。

  薛正是當年輔國大將軍霍朗之子。二十年前,霍朗遭先帝猜忌,被判處謀逆之罪,全族兩百多人被斬首。當時霍朗的妻子薛從雪已然懷有身孕,霍朗不願見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兒,與他一起共赴黃泉,暗中請求了回京述職的秦屹。秦屹不曾推脫,多番運作之下,用一死囚代替了薛從雪。

  薛正,正是霍朗的遺腹子。薛從雪怕他身世暴露,所以讓他隨母姓。

  按照原書劇情的發展,薛正的母親亡故之後,他便會投入起義軍中蔡曠麾下。直到秦縱回到南奚,殺死南奚國主,自立為王,薛正便毅然放棄了原有的軍功地位,轉而向秦縱投誠。

  但他穿越過來之後,便安排姜木治好了薛從雪的病。於是,薛正便正式投入他的麾下,替他秘密操練兵馬。

  對於他的能力,楚霽心知肚明。

  他當初在鬥獸場裡一直猶豫,要不要殺掉秦縱,也有薛正的原因。

  秦縱有謀圖天下之心,若是讓他龍游歸海,那麼自己不僅僅會多出一個極為強勁的對手,同時還會失去一個極為得力的大將。

  但如果,他殺了薛正的救命恩人之子,又叫他日後如何面對薛正呢?

  楚霽明知道,暗中殺了秦縱,最為保險。憑著他對薛正的恩情,也足以讓其賣命。

  可是他害怕,在這吃人的亂世中,自己能為了掃除障礙而殺了無辜的秦縱,日後未必不會又因著什麼別的,而殺了更多無辜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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