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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僕從不多,楚霽他們幾個都不是習慣人伺候的,這些人多是做些灑掃廚房的活計的。

  剩餘的護衛也不多,站在隊伍左右兩側,整齊列隊,只有二十人。各個身著黑衣,手持長刀,衣袖上用銀線繡著一個楚字。

  再加上他們乘坐的馬車,和這一路上的生活用品,統共不過才十架馬車。

  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世家公子遊學賞玩的架勢。

  秦縱提著亮銀戟,踏出楚宅的大門,看見的就是眼前的隊伍。

  這支隊伍,要是哪個富家公子出遊,那是綽綽有餘了,但要到滄州去上任嘛,就像是送上門讓人家宰的。

  秦縱轉頭看向楚霽,輕嗤一聲:「就憑這二十個人,你就想接管滄州?」

  楚霽聞言,眼睛裡閃過一絲讚賞,短短三天,秦縱就想清楚了滄州的形勢。

  當然不是靠這二十個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楚霽的兵,正好養在當年皇帝賜給他的千畝良田的莊子裡。皇帝御賜,當然沒有不開眼去探查。

  人數不多,區區三千人。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個個都是精兵。

  不過,逗一逗面冷心熱的秦小將軍,還是有必要的。

  於是,楚霽朝著秦縱手中的畫戟,挑了一下下巴:「不是還有秦小將軍在嘛,我怕什麼?」

  秦縱現在已經知曉了楚霽的一貫直白,但驟然聽見這樣的話,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只得抱著自己的長戟,冷哼一聲。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楚霽這樣的人,不可能沒有準備。別的不論,就說蒯民蒯信兄弟倆,就都是以一擋百的存在。

  但是,滄州兵曹,盤踞已久,勢力不小,又與滄州別駕勾結,兩人把持著滄州的軍政大權。楚霽憑什麼,能讓那兩人交出手中的權力呢?

  除非……

  楚霽,他養兵!

  秦縱突然看向楚霽,卻發現楚霽也正在朝著他笑。

  「你猜對啦」楚霽無聲地做著口型。眉目如畫,矜驕自信,不可一世。

  眼瞼處的那顆小痣,仿佛格外動人。

  秦縱的心又亂了一拍。他怎麼回事,這種事,也是能隨便告訴他這個「外人」的嗎?

  還有,他笑得那麼好看,做什麼?

  秦縱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只得冷著臉,將手中長戟,朝著地面一杵。長戟觸地,發出「鐺——」的一聲。

  偏偏這時,秦縱又想起,手中這柄亮銀戟,是昨日,楚霽從庫房裡翻出來,巴巴兒地送過來的。

  心中煩亂更甚,面色愈發的冷了。

  楚霽見秦縱的反應,暗自挑眉。

  他自認對秦縱的性格還是有些了解的。

  性情冷傲,愛憎分明。帶著武將世家的忠烈,卻並非不知變通。

  又因父親曾被南奚國主,蒙蔽欺騙,錯付忠心,所以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更討厭虛與委蛇。

  所以,他才說,秦縱就像是一匹狼,天性桀驁,厭惡欺瞞,永遠只臣服於強大坦誠的君王。

  只是,這反應稍微有些大啊~

  楚霽摩挲著腰間玉佩,決定再接再厲。

  *

  馬蹄急踏,馬車滾滾向前,盛京的城門早就被遠遠地甩在腦後。

  最前頭的那架馬車裡,坐著楚霽和紀安。

  馬車是特製的,即使行路匆匆,也並不顯得顛簸。

  楚霽窩在軟榻上,身下是軟綿舒適的靠背引枕,身上蓋著一條天青色薄毯。馬車的車壁上嵌著書架,楚霽拿了本書,隨意地翻看著,打發時間。

  而坐在一旁的紀安,就沒有這麼愜意了,他面前的小几上是一本攤開的帳本。紀安盯著那個帳本,眉頭蹙起,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沒翻頁了。

  楚霽看他的包子臉皺起,直覺得好玩。

  放下手中的書,楚霽俯身一看,原來是記錄著贏了大司農一百萬兩那一頁。於是,他好笑地開口:「小紀安這是怎麼了?少爺讓你看點帳本,就唉聲嘆氣的?」

  紀安是原主的侍從,比原主小五歲。原書中,原主沒來得及去上任,就落水死了,紀安就一直留在楚家。後來,楚家遭劫,紀安沒有自己逃跑,為了保護楚霽的大哥二哥,也在那場劫難中失去了生命。

  楚霽穿來之後,覺得紀安是個好的,便也有意培養他。只是紀安性子單純,也不愛學習,所以楚霽也並不強迫

  他,只是讓他偶爾看一些府中的帳目。

  「少爺,您不是說過,大司農和滄州別駕錢大人是表親嗎?」紀安放下帳本,滿臉擔憂地問著,還不忘給楚霽倒一杯熱茶。

  楚霽一聽就知道紀安在擔心什麼了。笑著接過了茶,點點頭,示意紀安繼續講。

  「那您還特意進宮,告狀說大司農不給錢啊?別的官員,您不是也沒有計較嗎?」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他欠少爺我的錢,不該讓他給啊?」楚霽喝了一口茶,笑著逗紀安。

  「可他這種人,肯定會寫信給滄州別駕,說您的壞話。您以後不就沒法兒和錢大人好好相處了嗎?」

  「小紀安,有些人呢,是可以相處的;有些人呢,相處不了,就不要相處了。」楚霽放下茶盞,目光掃過書架,那裡放著楊佑從滄州寄回來的信。

  萬事俱備,只欠……請君入甕。

  紀安也不知道理解了沒有,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反正,只要相信少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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