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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躍青懊悔地道歉:「我稍微喝多了,對不起……」
水鵲聞言,頓住了腳步,趕緊道:「所以,你昨天的話全是胡言亂語,對不對?」
他期盼地看著李躍青,多希望人點頭承認,昨天的是一派胡言。
李躍青神色一斂,嚴肅起來。
他認真道:「不是。不是胡言亂語。」
「昨天我說的話,是心裡話,雖然有些荒唐,但不是酒後糊塗,胡編亂造的。」李躍青說完上一句,下一句誠懇道歉,「我只是,不應當在醉了三分酒以後,沒考慮周全,就貿貿然和你說,讓你困擾。」
水鵲搞不明白這些小世界的男主都怎麼回事,沒有一個省心的!
他的眼睛暗淡下來。
而青年劍眉星目,眼中灼灼生輝,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宣誓。
「水鵲,我喜歡你。」
「這是很認真的,我現在完全清醒。」
「我確實一開始對你的態度不算好,我不該說你個子小,不該假裝有吸血蟲嚇唬你。」
「不該、不該在那晚河灘邊,你背心糊我臉上的時候偷偷聞……」
「我昨天也不該借酒壯膽對你耍流氓。」
李躍青來之前打了腹稿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水鵲的眼睛,他就說話一會兒顛三倒四,一會兒漏了詞兒。
他說著什麼不該的話,完全勾起了人家不美好的回憶,水鵲越聽,嘴巴抿得越緊。
小知青把纏郎的另一隻黑面布鞋也踩出灰乎乎的印子,正好對了稱。
接著一句話也不說,氣沖沖繼續往前走。
李纏郎又急急忙忙地跟上來。
巴巴地看著水鵲,「我昨天說的是認真的,希望你能夠考慮。」
考慮什麼?
水鵲蹙起眉。
考慮讓男主給他做小?
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主?
放在封建古代可能剛剛好,放在新時代,水鵲真的很擔心男主會被關進精神病院裡去。
水鵲不會罵人,好半晌,悶聲憋出一個,「你真不要臉。」
李躍青還在給自己詭辯,「哪裡不要臉了?不是說提倡自由戀愛嗎?」
「反對包辦買賣,只要情投意合。」
他著重說情投意合四個字,看著水鵲,好像外邊的流浪狗耷拉耳朵望著主人。
水鵲聽了他的鬼話,俏生生翻了個白眼。
「你、虧你還上完了高中,一點君子的道理也沒學過,強扭瓜不甜你不知道嗎?」
「呸。」李躍青唾棄道,「君子一言,響屁一聲,我不當君子。」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的下意識動作在水鵲面前太粗俗,改做低聲下氣的姿態。
「我沒要拆散你和我哥,你要是不樂意,那我也只求你以後別看見我就躲走……」
水鵲感覺男主仿佛撞了邪,著了魔,沒得救了。
他一邊往前走,李躍青一邊跟著他,眼睛時刻鎖著他身影。
水鵲正在分析男主一反常態的原因,又要想怎麼才能讓對方死心。
為什麼對方發現自己在和他哥哥談對象,卻沒有懷疑他是騙情騙錢的呢……
李躍青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說話。
「你去哪兒?」
「我哥今天去城裡賣米了,你找不到他的。」
「你知道今天是七夕嗎?我哥很沒有生活情趣對吧,竟然顧著賣米都沒有帶你去縣城約會。」
水鵲左耳進右耳出,腦中靈光一閃,發覺了原因。
因著他是海城軍區大院的出身,定錯錨點導致他父親小時候格外寵著他,長大後也一樣,沒有在離婚後因為水鵲先天體弱帶哮喘而斷聯。
這是和劇情里原本角色設定的最大區別之處。
原本的角色是因為不受家裡人喜愛,沒什麼家裡補貼寄下來,生活拮据才要騙男主的老實人哥哥的錢。
但是李躍青之前和水川接觸過,肯定大致知道了水鵲家裡的條件,沒道理和李觀梁談戀愛是為了那點錢。
所以男主絲毫沒有懷疑過水鵲的意圖。
說不定還以為他是那種不圖名利追求真愛的純情小男生……
水鵲趕緊搖搖頭。
李躍青仍舊說話不斷。
「你知道縣城和鄉鎮前幾天通了客運車線路嗎?每周一趟來回,就在今天,周六。」
「上午十點一趟,傍晚五點一趟,你想不想和我到縣城去看看?」
李躍青說著,撓了撓頭,「也不是說七夕,就是,剛剛好今天周六,有客車。」
「走路到縣城要四小時,但是坐客車很快的。」
要說多快,李躍青也不知道。
他沒坐過客車,到縣城上學全是靠一雙腳,每周五、周日走路來回,周一到周四全在校內住宿。
李躍青問:「現在大概是九點半了,我向生產隊裡請好假了,你不和我去嗎?那也沒關……」
他話音未落,水鵲道:「……去。」
李躍青還沒反應過來,喜悅沖昏頭腦,也沒看路,一頭撞上了前方的楊樹。
水鵲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
李躍青不僅僅假請好了,他還早早揣好了錢,一大早糾纏水鵲,就是為了和人進城裡「約會」的。
客運車一周就這麼來回的一趟,要走上下游好幾個鄉鎮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