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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怎麼回事?」
魔尊沒有叫上這個木頭?
這木頭認魔作父之後,由於身負復刻旁人的特殊法力,實力遇強則強,地位幾乎稱得上是第十三位魔將。
黝木呆頭呆腦的,裡面不應,他還在繼續敲門。
等不到回應,臉上出現了大約能看出來是在思考的表情。
下一瞬,山魈眼睜睜看著他化形成了魔尊的模樣。
山魈:「……」
魔尊要是見了,估計能撕碎他。
化了形的黝木,嘴巴開開合合,手上不停在敲門。
連連的敲門聲太擾人,水鵲由內拉開門,見了滿天鵝毛雪,先是怔了一下,才問:「找我做什麼?」
伏斷把他的傳音玉符收繳了,水鵲還記著昨天的事情,嘟囔道:「我不會央求微生樅的,要殺要剮隨便你。」
他有點兒受不了一直發瘋的大魔頭了,有本事就把小世界的劇情線全都弄崩塌,他們到時候同歸於盡好了。
水鵲緊緊抿住唇。
黝木沒法說話,閉著嘴巴,雙手把衣袍遞給水鵲。
他一時沒有覺察出眼前不是真的伏斷,賭氣地把衣服推回去,「誰要穿你的舊衣服?」
黝木著急打起手勢,想要表達這些還是沒有人穿過的。
水鵲驚喜道:「阿黝?」
這個稱呼觸動了黝木,他轉瞬從伏斷的模樣變回來。
高高大大的木頭人。
見到了熟人,雖說如今的黝木不一定記得他了,水鵲還是高興起來,小聲道:「你知道哪裡有吃的嗎?我有些餓了。」
他已經築基辟穀了,按理來說應當可以不再進食,但這不意味著腹中空空的感受消失,只是築基修士更能忍受這樣飢餓感,並且不會因為不進五穀而餓死。
在有糧食能吃的情況下,水鵲不太想忍受這樣的飢餓。
山魈從宮牆躍下,「你問他沒用。」
山魈補充道:「他不會說話,也不用進食。」
水鵲看了看黝木,水泱泱的眼睛轉向山魈。
山魈還記得昨天對方淚水汪汪的樣子,一時間躲避了視線,裝作不經意地側過頭。
他聽到水鵲問,「那你知道哪裡有吃食嗎?」
山魈:「……膳房。」
通常修為高一些的魔族也不需要進食。
但是倀鬼需要。
倀鬼全是低階魔族,因此驅使倀鬼做事,僅僅給這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低階魔族提供食物就足夠了。
要想,在幾近草木不生的荒涼魔域,有食物能吃已經相當不易。
幽都山有一小座峰頭設了陣法,催生蔬果五穀,餵養倀鬼,即便從魔域土地長出來的蔬果,比之人間界和修真界的正常食物還是不夠看。
水鵲隨意地從黝木手中,接過一件銀狐輕裘斗篷,披在身上。
他看向山魈,期待地問:「你能帶我去膳房嗎?」
山魈:「……隨我來吧。」
膳房在魔宮邊緣,主要是存放食物,灶台許久不用,皆蒙塵生灰了。
水鵲不解:「你們吃什麼?」
膳房裡真的堆滿了各色蔬果五穀,但是灶台又是厚厚的一層灰。
山魈理所當然道:「我們不吃,倀鬼吃。」
似乎明白了水鵲疑惑的點在哪裡,山魈說:「他們喜歡食物的原汁原味。」
意思是直接--
塞進嘴裡嚼吧嚼吧,就可以了嗎?
水鵲瞠目結舌。
黝木再一次下意識地想要折斷自己的手臂關節,用來給水鵲當做柴燒。
連忙攔住對方,水鵲道:「你要不還是去外面幫我撿柴吧?外面不是有很多枯枝嗎?」
黝木消停了,聽話地離開膳房,外面漫天風吹雪,雪地里確實有許多壓塌的枯枝。
水鵲望著黝木的背景,問身側的山魈:「好奇怪,為什麼突然下雪了?」
他昨天來的時候分明連中秋也未至。
山魈挑眉:「你不知道?」
他將幽都山的道理告訴水鵲。
「幽都是魔尊的伴生山脈,景物與魔尊常年的心境有關,至于晴雨颳風下雪,則由近日的心情影響。」
水鵲知道前半句,還內心感慨過伏斷真是相當陰暗的一個大魔頭,因為幽都山全是紅燈籠、黃紙飛,簡直像是陰曹地府。
原來平素天氣也和伏斷的心情相掛鉤。
他抬眼望了望天,睡了一覺醒來,還是黑洞洞的夜,外加颳風下雪。
「脾氣真差……」
水鵲嘀咕著。
不就是,讓他扇了一巴掌?
明明是伏斷先過分的。
水鵲怏怏不樂。
好吧,他當時用的力氣確實大了一點點。
黝木撿柴回來。
他們三個站在膳房裡,面面相覷。
山魈狐疑:「你不會做飯?」
水鵲滿臉無辜,搖搖頭。
山魈:「那你怎麼長大的?我以為你們人修在築基前都會做飯。」
水鵲不好意思,說道:「不用我做的。」
山魈:「……」
忘了對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宗主。
山魈和黝木也不會,他們沒有這個需求。
山魈提議:「要不你還是等魔尊回來,他會。」
水鵲決然拒絕。
山魈不解地看著他擼起袖子準備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