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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都是通過程序自動整理的簡明梗概,知道什麼時候男主大概有機緣、有陷入危機之類的劇情。
77號不曾仔細看男主那部分的劇情細節。
這次翻閱之後,才向水鵲道:【按照原本的劇情,男主應當是被魔族襲擊,在受到追擊過程中,不慎墜崖,落入方才的一線天之中,然後誤入你們方才經歷的溶洞密室,那個密室實際上是上古前輩遺留的洞府,內部機關眾多,男主和好兄弟黝木共同應對,之後一舉突破境界結丹,還得到了洞府的認可,獲得了自己的本命劍。】
它翻來覆去看,【沒有傷成這樣重的,劇情哪裡出了問題……?】
看水鵲臉色蒼白,77號趕緊安慰道:【宿主不要著急,我先反饋上報給總部的有關部門!】
說實話,因為大世界和小世界之間有時間流速的壁壘,大世界對於劇情bug的反應從來都是不夠及時的。
「刷」的一聲,衣帛撕裂。
水鵲垂著濕漉漉的眼睫,短劍削下了衣袖的布料,撕成一條條布帶狀。
抹了儲物袋裡常備的金瘡骨血膏,他咬緊牙關,把眀冀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包紮住。
大約是吃痛,青年軀體條件反射地從胸膛擠出一聲悶哼。
水鵲堅強地抹了把眼淚。
他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去,側耳輕貼眀冀胸口,去聽那微弱鼓動的心跳聲。
還有氣息有心跳就好。
他要給眀冀拖到大世界的處理下來。
主角死亡的話,小世界是會崩潰的,屆時不只眀冀身亡,整個小世界都會消弭。
倔強的小宗主,衣衫不整,兩節藕似的小臂露在外頭,肌膚白玉瑩潤,只有手肘處沉澱著淡淡粉色。
咬牙低頭,肩頸穿過眀冀臂膀下,想讓傷患搭在自己肩上拖著起來。
他身量這樣小,光是想想就知道會讓高大沉重的青年壓垮了。
宗慎身形一動,替水鵲將人撐起來。
弘遠看不下去,嘆息一聲世事無常,「我來替你背吧。」
讓小宗主來支著人走,待會兒傷患還沒咽氣,小宗主先累垮了。
這荒郊野外的林子裡容易遇上妖獸,他們得先找個地方落腳,再看下一步怎麼走。
一行人先是找到了山腰上一處僻靜石洞。
石洞外有條不寬的河流穿過,離水源近,正適合停下來歇腳。
水鵲的儲物袋是百寶袋,他從來沒想到,就是去秘境前,向微生樅上交了一會兒儲物袋的功夫,微生樅把什麼都備齊了。
甚至連被褥都有三重。
似乎是按照水鵲、眀冀和塗欽午三人分的,避免被褥不夠要讓水鵲和別人擠在一起。
水鵲抽出一套被褥墊好,才讓弘遠把眀冀放下。
弘遠問起時,水鵲就同他說這被褥的來源。
弘遠驚詫了一會兒,打哈哈道:「真是兒行千里父擔憂啊,微生宗主萬事考慮得周全。」
在修真界,哪怕是養女兒,也沒見哪家的長輩周全得這樣……
弘遠壓下心中疑惑。
劍修們各自休息調整,考慮到水鵲未曾辟穀,有的去撿柴火了。
而荊潛斜睨了水鵲那邊方向一眼。
對方才忙裡忙外地,給傷重昏迷的青年換了乾淨衣衫。
廢了好大力氣,雪色小臉悶得粉白,抬手擦了擦額際的汗珠。
可憐兮兮的。
未婚夫命懸一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成了小遺孀。
荊潛又覺得自己賤得慌了。
水性楊花的小宗主,不知道多少個爐鼎備選,一個未婚夫死了,不還有那些誇獎他柔若無骨的「人人」?
他可憐這做什麼?
荊潛胸膛氣悶,轉步出去。
水鵲忙活這麼久沒喝水沒進食,荊潛準備到外面的河流中,故技重施逮魚上來。
他就是怕對方餓昏了,拖他們後腿,僅僅出於這個考慮罷了。
………
宗慎目光落在石洞虛空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有人試探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宗慎側目,「何事?」
自從眀冀出現後,宗慎的態度要較之前更冷淡些。
躊躇了好一會兒,水鵲囁嚅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宗慎搖首,「微乎其微。」
「就算只有一絲絲可能,」水鵲扯著他袖子,「你幫幫他好不好?」
宗慎半闔眼。
水鵲換了個說法,軟言軟語:「宗慎師兄,你這麼好,你就當是幫幫我……」
眼睫垂垂似鴿羽,不安地等宗慎回答。
他沒那麼好。
宗慎的視線落在水鵲身上。
他心思骯髒卑鄙,在看到眀冀傷重的第一眼,想到的是,或許以後滄海劍宗能夠和悟真派結姻親。
畢竟小宗主需要一個純陽之體的道侶。
而世間就是如此巧,他宗慎也是純陽之體,修真界再找不出和小宗主般配的第三人。
滄海劍宗的首席弟子,身負奇才盛名,天生劍骨,卻並非如世人看到的那般光明磊落。
他道貌岸然,他見到水鵲的第一眼起,就心有不軌。
在邸舍里,義正辭嚴地說教爬上床來的小元君。
再入眠時,滿心神都牽掛著對方那副蘭湯新浴、軟玉溫香的模樣。
說是無情劍道,實際上此前僅僅是心無旁騖,除去劍,沒有什麼可以吸引和消耗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