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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又單薄,被浴湯蒸得粉膩膩的肌膚,隱隱約約從春紗底下透露出來。
這般模樣,深夜闖進男人房裡,一聲不吭就撩開素帳要上床鋪。
心思將近是昭然若揭。
宗慎知道有些走歪門邪路的修真者,會用身體換取修真資源,有時候是換取法寶,有時候是靈石。
那些腌臢事,宗慎即便是不關注,也無意中有所耳聞。
對方也確實符合那些閒話者口中的描述。
長得漂亮,修為低下。
眉眼能稱上世人口中的「我見猶憐」。
只是不大聰明。
竟然將目標放在他身上。
宗慎疑惑,滄海劍宗以無情劍道聞名,對方竟然是不知道麼?
但凡換了其他道心不堅定的修真者,怕當即就是捉著人的手不放,一下拽到床榻上。
那些人對於送上門來的,多有不珍惜,動作搗得又凶又狠,眼前的小元君修為又低,必然毫無反抗之力。
到時候後悔,也只有被人扯著腳腕回來,再舔眼角淚水的份了。
宗慎的心緒想到那些腌臢事情,眉頭更是皺緊。
夜露深重,念在對方或許是初犯,也沒釀成什麼禍事,他不願意再如何責怪追究。
宗慎說道:「回去罷,今夜之事,我便不予追究,往後你也別再……」
他找不到詞語來形容這些下等風流事。
只能話鋒一轉,「要將心思放在正經修煉上。」
對方嚴肅的話語和神態,有點像是再年長一些的眀冀翻版。
水鵲撇嘴。
是不是滄海劍宗的劍修都這樣?
年紀看著也沒多大,就和一個小老頭一樣愛說教。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怪眀冀以後是拜入滄海劍宗呢……
宗慎眼見著那抹背影離開房間。
他自認為沒有說錯,小元君卻好像不服氣,臨走時心中悶著氣一般。
大抵是被他一番話,戳破了心思罷。
宗慎下床,為了避免事情再度發生,他將房門鎖上。
靠近門扉時,聽到外面有朦朧人聲。
水鵲一轉步子出來,正好遇上了披起衣服來尋找他的塗欽午和眀冀。
塗欽午見了他,鬆了一口氣,轉而又不自然地輕咳一聲。
他方才夜不能寐,留心隔壁的動靜,要是眀冀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他準備立刻就轉步破門而入。
隔著牆,隱約聽見什麼吵架聲,水鵲還說要找他睡。
塗欽午立刻將落鎖的房門開了,欲蓋彌彰一般,任憑房門虛掩著,自己回到床上裝睡。
等了許久,沒見到人過來。
感覺不對,他才去找眀冀。
發覺對方的房內也沒有水鵲的蹤跡。
兩人急匆匆出來找,正好遇上了。
眀冀擔心地問:「你剛剛上哪兒去了?」
水鵲看了看他們兩個,抿了抿唇,才說:「你不答應和我同睡,那我當然要找鐵牛睡了。」
塗欽午環臂道:「你方才可沒來我房中。」
他等了好一會兒,水鵲根本就沒來。
水鵲一邊嘀咕,一邊往房間走,「那是因為我走錯了,打擾到隔壁了。」
眀冀沉眸,「我同你睡床上,夜深了,你不要再走動了。」
他原本是想避免和水鵲同床睡,要是因為這樣,水鵲走到陌生人房中,遇到了壞人……
眀冀想到就一陣後怕。
塗欽午狠狠瞪了宗慎那間天號房一眼。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晚上睡覺竟然不鎖門?!
宗慎在房門內,聽聞三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落了鎖後,雙手垂落身側,神色似乎是在沉思默想。
………
水鵲睡了好一覺。
直接睡到外頭太陽光線照入床鋪上。
眼皮擋不住熱烈日光,白澄澄一片。
他迷迷糊糊的,又睜不開眼,先往外側摸了一下。
眀冀昨晚睡床鋪外側,他靠牆在裡邊睡。
現在外緣的位置已經沒有餘溫了。
五官逐漸甦醒了。
水鵲這才聽到嘩嘩水聲,從屏風後傳來。
昨晚他睡著了,在夢中就聽到眀冀叫了當值的店小二要冷水沖浴。
現在大上午的又洗什麼?
人間界也沒這麼污七八糟,讓眀冀一天要洗三次澡吧?
水鵲不記得眀冀這麼講究過。
在藥谷挖泥巴的時候,也沒見他有什麼潔癖啊?
水鵲換了衣裳起來。
他的絲帛腰帶不好束,就到屏風後找眀冀幫忙。
水鵲低頭搗鼓腰帶,嘴巴嘟囔著:「你在洗什麼呀……」
眀冀聞聲,措手不迭,手中正在清洗的衣物咣當的一聲落入水盆中。
水鵲歪頭湊過來,「嗯?」
「你洗褻褲做什麼?」水鵲疑惑地問,「小二不是早上會來收走需要清洗的衣服麼?邸舍會安排清洗的呀。」
邸舍的服務很全面,會提供食物、沐浴,每日清潔房間與換下的衣物,需要的話,在郡內的範圍,連代步工具像馬匹這些也可以提供。
眀冀悶不吭聲。
他看明白水鵲進來找他是做什麼的,擦乾淨手中的水痕,因為用皂團打過泡沫,手指又在水中泡久了,指腹發白泛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