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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陽氣,眀冀不睡床上,他還不稀得要呢!
小宗主氣沖沖,丟下一句:「我去找鐵牛一起睡!」
房門嘭然關上,背影也見不著了。
水鵲一出門就左轉隔壁,推門而入。
室內一片漆黑,燈燭已經吹滅了。
好在天號房的布置都大同小異,像床鋪的位置都是一樣的。
「鐵牛……?」
怕人是已經睡著了,水鵲喊得小聲。
床鋪的素帳已經放下,只有月光,他也看不見床上的情狀。
只好摸索到床邊,撩開素帳。
他才這一個撩開的動作,床內迅疾地伸出一隻大手握住他的手腕。
素帳系起,借著月光,水鵲看見了對方深邃冰冷的眉眼。
不是鐵牛……?
他進錯房間了?
宗慎這也才看清來者不是什麼賊人。
這人似乎是剛沐浴了蘭湯。
身上有菖蒲、桃、柳的香氣混雜,其中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似草木香,而是綿甜的。
看著他,由於驚訝而微微睜大了眼睛。
端午辟邪用的小符,松鬆散散斜插在半束的烏髮上。
夏衣輕薄,被宗慎握住的手腕,衣袖褪下來到肘彎,小臂流香雪膩。
水鵲小聲道:「你能先鬆開手嗎?有點疼。」
第131章 純陰體質的少宗主(10)
手掌桎梏住的那截腕,柔若無骨似的,像細雨朦朧時抽條的初生柳枝。
若是他稍一用力,說不定就要折斷了。
宗慎心中掐訣,一旁銅燈重新燃起火光。
這才看清對方正神態恓惶地看著他。
宗慎下意識鬆懈了手中的力道。
讓水鵲正好能夠掙脫。
掙脫後,和受了天大委屈一般,自己心疼自己,垂著眼睫,給手腕吹了吹。
月色和燭色之間,那手腕上有一道刺目的紅印。
竟是他方才握出來的?
他沒見過這樣嬌貴的人。
宗慎的眉頭緊鎖,眉梢帶著鋒銳冷意。
寒目漆黑,語氣如同審訊般問道:「你是何方小賊?為何深夜入戶?」
他的劍懸掛在床頭,劍鞘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在夜裡隱約有寒芒。
配上冷肅的劍修,壓迫感極強。
水鵲抬眼瞥他一眼。
終於才想起來,今天傍晚入住時,掌柜說過前頭有滄海劍宗的訂了房間,天號房才房位緊缺。
邸舍的客房,尋常都有等級之分,由高至低的,好的分別是天地人三號,簡陋的有通鋪、柴房甚至馬圈。
滄海劍宗……
在水鵲記憶里沒記錯的話,是下界第一大宗,不管是實力還是勢力,各方面都確實能夠甩位次中流的悟真派幾條街。
可是他們不都是無情劍道?
無情劍道不是要求清修……?
做什麼住這麼好的房,地號明明也足夠人住了。
水鵲心中嘀嘀咕咕。
現在還張口就誣賴他是小賊。
修無情道的真是討厭。
邏輯縝密的小宗主,不但不講道理,還倒打一耙,「你們劍修粗枝大葉,半夜睡覺不鎖門,還說我是賊人……」
宗慎聞言,視線移向房門,是虛掩著的,外面廊道的月光還從縫隙照入一道白霜。
他入睡前確實忘了落鎖。
只因為宗慎罕有到人間界來的經歷。
從前在滄海劍宗,作為首席弟子,有自己的洞府,陣法環護,平素劍宗內也沒有人情往來,不需要講究鎖門。
確實有他疏忽的成分在。
但為什麼對方可以如此理不直氣也壯的?
「就算我疏忽,未曾落鎖。」宗慎正色,直言道,「小元君擅自闖入他人房中,恐怕也不是正當的行為。」
肉體凡胎者通常叫修真者為仙師,而元君則是修真者之間的稱謂,帶了點客氣,與道君、真君之類的相差無幾。
宗慎已金丹巔峰,神識一掃,輕而易舉地辨出了對方也是修真者,不過只有練氣修為。
身上也沒什麼辨識物。
不知道是哪個小宗門出身,半點不講究禮數。
水鵲被他說得心虛,低著頭,細聲咕噥道:「我是一時間迷糊,走錯了……」
77號同他介紹,【宿主,這是滄海劍宗的首席弟子宗慎,以後就是你的第二任……未婚夫,劇情里他在男主被退婚之前,其實也和你勾勾搭搭,糾纏不清的。】
【雖然,因為對方同樣是純陽之體,大部分時候是宿主背著男主想偷吃在單方面勾搭對方……】
【但是他沒表態沒拒絕,一看就不是什麼有原則的好人!】
有77號這麼一說。
水鵲和有人在後面撐腰一樣,更加理直氣壯了。
「我走錯了是我的問題,」他先承認自己的錯誤,轉而反問對方,「你睡覺不鎖門,是不是故意的?一點兒也不檢點,哪裡像良家劍修啊?」
還是修無情道呢。
他一個以後修採補秘法的,睡覺都知道要鎖好門窗!
宗慎神色一頓。
是誰不檢點?
寒目打量對方,越是仔細去看,眉弓越是沉沉壓著。
蘭湯新浴,發梢還濕漉漉的。
身上還一股子說不上來的香氣,不知道是不是在衣服里藏了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