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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號的機械球體熱得冒出白煙來。

  水鵲隨手翻開秘籍中間的篇章,只瞟了兩眼,又猛地合上了。

  怎、怎麼這樣?

  也沒說他的胃口會這麼大呀?

  水鵲捂住滾燙的臉頰。

  好不容易溫度降下來,他再小心翼翼地,像偷窺什麼秘密一樣,翻開最前面的兩頁。

  「乾坤霧靄,萬物化醇,察天之情,陰陽為正……」

  前面多是寫些宗旨之類的。

  水鵲雙手舉著,把書遠遠地擺開,偷摸地斜睨著視線看,才敢按照目錄翻到築基的篇章去。

  他卡在練氣中期許久了,好奇這本秘經所說的築基之法。

  他就看一看……

  「陰陽採藥源下元起,能匯下元,方築基。」

  下元是什麼?

  水鵲感覺自己應該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術語的。

  監察者01看出了他的迷茫,幫他回憶,「下元,藏之丹田,元陽之氣存處。」

  水鵲這才勉強回憶起來,早課將通體經脈的時候,應當是講過的。

  他那個時候可能在夢遊周公。

  於是好奇地摸了摸肚子,他修煉不認真,丹田的位置也很模糊,不清楚在何處。

  晚風從窗外吹入,青銅燈上燭火一搖。

  外面池子裡有嘈雜蛙鳴。

  室內是安靜的,清涼空氣里,一隻無形的大手覆在他的腰腹上。

  薄薄的白色夏衣清透,一按下來,衣料貼著肌膚,隱約可見微凹陷的粉色肚腹,弧度柔軟。

  大手指腹輕點,落在他臍下的位置。

  水鵲茫然地低頭看。

  監察者問:「知道了嗎?築基,要進到這裡。」

  第128章 純陰體質的少宗主(7)

  眀冀習慣在悟真派西邊一處僻靜的峰頭練劍。

  長松修竹,枝葉茂密遮住盛夏過於灼熱的陽光。

  臨著一座水堂,後有雜樹,前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池子,水光晃漾,源頭是遠處飛流直落的瀑布。

  水堂是單檐十字坡脊歇山頂的構造,側檐之下還另外搭建有涼棚,夏日溫熱的風從清涼荷池那邊吹過來後,溫度已經由池水降下來了,爽風當即吹得滿室空明。

  水鵲往常最喜歡在這邊的涼棚吃西瓜,整個人都懶洋洋地半倚著在逍遙椅上,手上再拿著一把楠竹青篦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涼風。

  臉頰會被熱得泛粉,半闔眼好像要睡過去,沒一會兒睫毛顫一顫,就嘟囔著抱怨眀冀怎麼還沒練完劍,趕緊過來幫他扇風,不然叫他要在這夏日裡熱得化了去。

  他本來皮膚就白,好像冬天用雪堆起來的玉人,在夏日裡多曬一會兒日光就要化作水了。

  眀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轉到那空無一人的逍遙椅上。

  他分了神,手中的劍一滯。

  無論如何,劍招再練不下去了。

  從一旁的雜樹枝椏上取下懸掛的劍鞘,寒芒收入鞘中。

  劍已經不再是小時候用的桃木劍了,是他自從能夠獨立領取功善堂的任務後,攢了半年的靈石,讓人打造的玄鐵劍。

  劍名定光。

  劍鞘是隨意配的,通體漆黑,樸素到能夠以古拙來形容,與玄鐵製成的劍相配。

  唯一稱得上是突兀的,只有劍首繫著的劍穗花花綠綠,做工也相當一般,系得久了,風吹來雨打去,即便再好好愛惜著,劍穗的流蘇也有些毛糙了。

  但上面的玉還是好好的。

  眀冀垂眼,手掌縷了一縷雜亂的流蘇。

  劍穗是水鵲送的。

  又想到他了。

  眀冀闔眸,吐息再重新睜眼,仿佛這樣就能夠讓雜亂的心緒重新穩定下來。

  一個小石頭丟到他腳邊。

  砸到漆黑皂靴的布面,反彈後骨碌碌地滾開了。

  有人在上方輕聲「哼」了一下,有些生氣似的。

  眀冀怔然抬頭望。

  水鵲正坐在高高的枝椏上,雙手環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表情不滿,好像有足夠大的氣性要發。

  秀氣的眉都蹙在一起了。

  那枝椏很高,他又不扶著樹幹,風一吹簡直就是搖搖欲墜了,看得底下的人著急。

  眀冀仰頭嚴肅道:「快下來,莫要坐在樹上,風大危險。」

  水鵲不以為意,反問:「你幹什麼這幾天躲著我?」

  眀冀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神情一滯,但下一瞬便恢復如常,聲線平直:「我沒有躲著你。」

  「快下來。」

  眀冀不放心地又重複一遍。

  水鵲看了看高度,也有點害怕了。

  此時風愈大,樹葉簌簌晃動不止,他抿住唇瓣,中央壓出一道白痕。

  猶豫了一會兒,低頭對眀冀道:「那、那你要接住我,要接穩了。」

  他說罷,手一撐,就向眀冀的方向下落。

  水鵲今日穿的煙色大袖紗羅衫,寬寬鬆鬆的,在空中風一鼓,像是一隻斑斕的蝶,向眀冀飛過來。

  虛步輕點,眀冀凌空將人抱住,安穩落至地面,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鄭重其事道:「往後不要攀爬到高處,危險。」

  水鵲悶聲答應:「噢。」

  眀冀是一手環在水鵲背後,一手托著人膝彎的,因此視線一掠,就能發覺他的腳上空落落的。

  眉頭皺起,「你的登雲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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