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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去逗一下,那白色動物就和衣帶一樣從他的手指尖纏上來,一直纏繞到手腕上。

  水鵲甩了甩,根本甩不開,簡直像是狗皮膏藥一樣。

  塗欽午探頭去看:「這才不是蟲子,應該是蛇吧?」

  水鵲生氣了,「那你幹嘛把蛇給我看?」

  塗欽午連忙緊張地擺擺手,怕水鵲多想,慌亂道:「我可沒有要嚇唬你,也沒有要讓蛇咬你,我就是沒見過才想讓你也看看……」

  他去幫水鵲扯手上的白色活物,也是扯不開,於是提議:「我們把它放水裡試試!它淹了水肯定會遊走的!」

  藥谷中央正好有一汪湖泊,周圍是藥田。

  水鵲踏到湖邊,登雲履的布面都讓草莖上的露水打濕了。

  他有點害怕,怕掉進湖裡去,就讓塗欽午揪著自己的衣衫抓住他。

  他的手腕剛一入水,誰知道那白色衣帶般的活物遇到水就盤曲著長大了,忽然化作一團黑煙飛起,毫無預兆地起了大風。

  黑煙「騰」地在藥谷里環遊了一圈,狂風大作,煙里好像有雷鳴電閃聲。

  風向還是揪著往上走的。

  好多梅花樹的枝椏都給吹折了。

  沒有多久的功夫,黑煙便飛離了藥谷的峰頭。

  要不是塗欽午揪得緊,水鵲都差點要給風吹跑了。

  水鵲捂緊頭頂的暖帽,「是、是龍嗎?」

  動靜這麼大,總應該是幼龍?

  難怪塗欽午認成了蛇。

  他們心有餘悸地站在原地。

  水鵲環視一圈,一拍塗欽午的腦袋,「糟了!」

  藥谷都讓剛剛那頭龍攪得一片狼藉,狂風過境,田裡的各種藥草連根拔起來,倒在田壟邊。

  他們、他們闖禍了……

  塗欽午不知所措。

  水鵲小聲說:「還、還是先跑吧?」

  眀冀提著桃木劍由此過,正好撞上慌忙跑出來的水鵲他們,「你們在做什麼?」

  水鵲抓住他的手也跑。

  好不容易跑出藥谷。

  水鵲才氣喘吁吁地鬆開。

  眀冀終於有機會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水鵲捂住他嘴巴,磕磕巴巴道:「你、你不許說出去我們把藥谷弄得一團糟!」

  塗欽午反應過來,「可是水鵲你已經說了……」

  他不說,本來眀冀也不知道的。

  水鵲頓了一下,他的小腦袋轉得很快,接著故作兇巴巴地威脅眀冀,「你剛剛和我們一起跑,你現在是我們的共犯了,反正不許你說出去!」

  第126章 純陰體質的少宗主(5)

  眀冀和水鵲又吵架了。

  眀冀規行矩步的,緩聲搬出德正心安,心安炁順的大道理來,總之想勸水鵲他們先向藥谷那位丹修客卿長老說明情況,否則終日心中糾結著這件禍事,修煉也不得安心。

  他也就比水鵲大兩歲,卻和那群懲戒堂的師兄們一樣,在教習長老帶領下,滿口的蹈仁履義,最讓水鵲煩惱了。

  水鵲看眀冀冥頑不靈的樣子就生氣。

  他委屈道:「而且又不是我的錯,誰知道那個白色的蟲子竟然是頭虬龍,它一入水就飛了,掀起那麼大的風……」

  他小小的一個,大大地張開手臂來,想要形象生動地描繪當時的情境,「嘩嘩的,呼啊呼,把藥田上的藥草都拔起來了,梅花樹也摧折了,然後一條龍就自己跑掉。」

  水鵲心虛地扣扣手指,「反正,反正你不說,我也不說,誰知道呢?大家只會以為是突然颳了大風才這樣的。」

  眀冀沉默了一會兒,隨之轉身往藥谷里去了。

  水鵲提高音量問他:「你去做什麼?」

  眀冀站定,回頭淡聲解釋道:「那些藥草需得先把根埋回去,否則遲了便枯萎了。」

  眀冀之前為了賺些靈石,幫藥谷的那位丹修長老採過草藥,見識過對方的本領,若是丹修長老要查起來,肯定是瞞不住的。

  這藥田是關係著整個門派的丹藥產出的,他先去給他們收拾了爛攤子,到時候也好有個說法。

  想來大人們也不好追究小孩的責任。

  他聽到身後塗欽午在對水鵲說:「我去和長老說!因為是我帶來的我帶過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別說了,我皮厚,教習長老就是要罰我鞭子我也抗得!」

  眀冀的步伐沒停,後面水鵲的應答已經聽不見了。

  藥谷靈氣豐沛,氣溫也較其他山頭溫暖,最是適合種植各種藥草的地方。

  方才狂風過境,也不知道是不是虬龍化身的黑煙里風雨交雜,梅花打落了,枝椏砸在山地上,又是把整片藥田卷過的,田壟之間的泥巴濕濕黏黏,低洼之處還有積水。

  眀冀穿的是和悟真派弟子服一齊發下來的皂靴,鞋底沒一會兒就感到沾了泥巴,走起路來有種愈來愈重的黏連感。

  他只把那些看起來格外狼藉的藥草扶起來,將根系埋回土地里。

  眀冀自小在山村長大,屋外有一兩畝薄田,家裡的糧食來源大多都靠這點田產,不用向其他村民額外買米糧。

  他干起這種活來格外順手,再給他需要的鋤子,大概就能勝任料理藥田的藥童一職了。

  好一會兒,他聽到後面哼哼唧唧的聲音。

  轉頭一看,是水鵲在嫌棄藥田太泥濘,把自己的新鞋都弄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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