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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恩辯解:「不!我們沒有準備指控揭發他!」
他們還只是好奇,一直躲在小木屋裡的,整天披著灰斗篷的陰鬱男生是不是巫師。
但顯然,這個人和羊皮紙上的內容大相逕庭。
他們也不會……
把這個人指控到審判法庭。
對方看起來完全不適合待在那種漆黑陰冷的環境裡。
五個村莊青年垂下頭,又小心翼翼地抬起視線,偷覷水鵲的臉色。
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
水鵲緊緊咬著唇,濕粉的唇瓣中央下陷一點白痕。
他站出來,壓低聲音維持聲線平穩,問道:「如果我是巫師……你們會揭發我嗎?」
特恩領頭,豎三指發誓,「我發誓!我們不會指控揭發你的!不然……不然就立即下地獄,永生永世背負贖不清的罪孽!」
對於聖靈教的教徒來說,這是極其嚴重的懲罰了。
水鵲躊躇了一會兒,「好吧,暫時相信你們,不過還需要考驗一下。」
他讓五個人全都進來,立即把本就不大的客廳塞得滿滿當當的了。
水鵲家裡沒那麼多椅子凳子,沒有椅子坐的人就立即擺擺手,安慰水鵲自己站著好,剛好消食。
水鵲也就客套一下,才不管這些人。
小精靈已經在工作檯旁邊燒起了火,大坩堝里的水咕嘟咕嘟響。
水鵲一點點按照配方的來。
雙角獸的角粉末十克、樹蛇切碎的皮五克、毒角獸的尾巴一根、獅子魚的脊骨粉十五克……
還有……?
水鵲翻了一頁眼前的配方書。
還差了一份。
之前沒看到,沒有收集。
「特恩?」
特恩聽到水鵲叫他,立刻抬起頭來,對方招招手,他就屁顛屁顛地過去了,「怎、怎麼了?找我需要我做什麼?」
水鵲撇了撇嘴,「毛毛蟲呢?」
特恩:「啊?」
他沒明白水鵲什麼意思。
「我丟……丟在院子裡了,在門外,絕對沒帶進你家裡來!」
水鵲瞟了他一眼,不大滿意地說道:「撿回來。」
特恩:「啊?噢噢。」
他被人家俏生生的一瞥,弄得暈頭轉向,只會老老實實聽水鵲的話。
跑到院子裡,在花草中找了好一會兒,才碰著個毛毛蟲回來。
水鵲有點嫌棄,指使他:「丟進鍋里。」
特恩猶豫了一下,聽話地扔進鍋里。
缺的最後一個材料也解決了!
水鵲滿意地點頭,指了指廚房,讓特恩去裡面用木勺舀木桶里的水洗手,順便再從櫥柜上拿五個茶杯出來。
廚房裡響起水聲,特恩很快取了茶杯出來,他一個人拿五個,將近是手臂抱著茶杯出來的,路過賞金獵人的時候還不被待見,遭到冷嗤一聲。
水鵲一杯一杯地用鍋里煮好的黑糊糊魔藥裝滿了。
他分發給等待著的青年們,獨獨漏過了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嘖了一聲,水鵲和沒接收到提醒一樣,只是翹首以待地看著其餘五個人,期盼他們喝下去的反應。
茶杯里深紫色深到黑乎乎的,黏稠的液體表面還在時不時冒出一兩個氣泡,像是一片爛泥的沼澤地,喝下去就會拽著人的器官瘋狂下陷沉沒。
怎麼看都……
村莊青年面露難色。
水鵲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們:「喝呀。」
雙目一閉,比那些被綁上槳帆船為海軍艦隊做苦力活的農奴還要決絕。
茶杯的容量不大,足夠一口悶。
水鵲湊到他們前面,期待地問:「怎麼樣?」
湊的太近了。
睫毛和彩蝴蝶的翅膀一樣,撲閃撲閃的。
呼吸時有綿綿香氣往他們臉上飄。
特恩咽了咽口水,「好……好喝!」
其餘四個青年連聲附和,點頭如搗蒜。
水鵲狐疑地看了看他們的反應。
為什麼看起來笨頭笨腦的?
他做的明明是增智藥劑。
最後失望地打發他們走了。
院子裡傳來不知道是誰走路撞到樹上的聲音,好像遠一點的聲響是有人撲通摔了水裡去。
賞金獵人這才出聲:「不是說讓我來試藥效的嗎?」
水鵲不好意思地回答:「因為我做的魔藥藥效不太穩定,我就讓他們先試試……」
「看起來藥效不太好。」
他心虛地翻了翻配方書復盤。
哦。
賞金獵人想。
原來是心疼他,怕他喝魔藥喝壞了。
壓下的嘴角牽起來,賞金獵人上前,他看了眼配方,逐漸皺起眉頭,「最後一份材料不是天蛾獸的鱗翅嗎?」
水鵲對了對手指,接著嘴硬道:「其實也差不多的吧?反正毛毛蟲長大後也有可能變成飛蛾啊……」
賞金獵人:「……差太遠了。」
………
可恥的賞金獵人終於離開了。
不過關郃鬆了一口氣。
幸好今天沒有幫水鵲試藥。
未來的巫師界之光還在苦惱,捻著剩下的藥草,時不時攪一攪坩堝里的糊糊,「奇怪……明明每一步都按照步驟來了……」
關郃現出靈體來哄他,把人抱離工作檯,「好了。天色不早了,吃了晚飯洗澡就早點休息吧,你不是還答應了那個賞金獵人明天要幫他召喚死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