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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屋的門大咧咧敞開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水鵲,和他身邊晾在掛衣架上的灰斗篷。

  特恩的另一隻手上,還拿著在村莊揭下來的羊皮紙。

  是聖廷張貼的告示。

  抬頭是「辨認巫師的常用方法」。

  他看了看手上的羊皮紙,又詫異地看了看水鵲。

  第一,喪偶。

  雖然對方看起來那麼年輕,但是……誰知道有沒有、有多少死去的亡夫?

  第二,話多、愛吵架。

  好吧,對方連被他用毛毛蟲嚇唬了兩次,都不會罵人的。

  只像現在這樣……

  氣得小臉粉洇洇,瞪他。

  特恩猛地晃了晃腦袋,清醒了。

  第三,長相奇怪。

  是、是挺奇怪的,睫毛好像有點太長,嘴唇好像有點太紅了……

  第四,因濫交或不道德行為而聞名。

  還好吧?

  特恩想,他每次見到小巫師,人家都是一個人的。

  木質階梯吱嘎吱嘎,承受了比往日要重的重量。

  賞金獵人緩步下樓,冷聲問:「水鵲,有人來了?」

  不安的小巫師聽見問話,跟看到救星一樣,一溜煙跑到賞金獵人身後藏起來。

  特恩和他的同伴們啞然。

  清早出去了一趟的小巫師,從城裡釣了一個男人回來。

  第117章 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34)

  「不、不要在我的房子裡打架!」

  只是電光火石間的,水鵲反應過來的時候,賞金獵人已經像是怒髮衝冠的鬃獅一樣,揪住了為首者的衣領。

  拳頭高高揚起——

  被水鵲抓住了手肘。

  他瞬間鬆了力道,順從地任由水鵲的動作,把自己的手臂扯下來抱住。

  水鵲死死抱緊了賞金獵人的右側手臂,悶悶地說:「不要打架,更不要在我的房子裡打架。」

  手臂被抱著,初夏的衣物料子又薄,嚴絲合縫地貼著,賞金獵人不確定自己發力緊繃的肌肉是不是……

  壓迫到了一點點柔軟的小弧。

  這個猜想讓他渾身像是碰過維斯山脈的雷電草一般,酥麻的通電感從手臂一路竄上頭頂。

  氣血上涌,賞金獵人的喉結不自覺地下壓一瞬。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強裝鎮定地鬆開提著特恩衣領的手,推了這個村莊青年一把。

  轉而低頭,清了清嗓子,「我不打架,現在能鬆開了吧?」

  「嗯?噢。」

  水鵲好好地鬆開了,不再挾抱著賞金獵人的手臂。

  惘然若失,賞金獵人覺得又有點心裡不太是滋味,「真是的,你剛剛扯住我,讓我側身聽你講悄悄話,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出氣嗎?」

  不然為什麼這群人一來,就和看大英雄一看期待地看著他,一溜煙躲到他後面,還非要讓他偏過頭微躬身,輕聲細氣地和他說這群人用毛毛蟲嚇他?

  身上的香綿綿密密,全染他身上來了。

  表情又可憐得要死。

  不就是在向他撒嬌嗎?

  最好讓他教訓一下這群人?

  水鵲不敢置信地看著賞金獵人。

  他怎麼把什麼都竹筒倒豆子似的抖摟出來了?

  那這群人不就知道剛剛他在和賞金獵人說他們壞話了?

  他剛才……

  就是想提醒賞金獵人,這群傢伙不是什麼好人而已。

  雖然他們之前還在馬道上設置了陷阱,害他被倒掛起來。

  但是鍊金術士剛巧路過,一下子就給他救下來了,他沒什麼閃失。

  假如讓賞金獵人報復人家……

  以這人的實力,對面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要見血的。

  水鵲沒想這樣。

  賞金獵人看他眉眼間神色猶豫,就知道這個天真的小巫師又開始大發善心了。

  對他來說有點多餘得可笑的善良,但並不令人厭煩。

  餘光一瞥,賞金獵人迅疾地抽走特恩手中的羊皮紙,已經捏得發皺乾癟了。

  水鵲好奇地往上湊,他習慣性地輕聲念出來:

  「辨認巫師的常用方法……」

  羊皮紙的落款是聖廷。

  靜默了一會兒,水鵲眉眼耷耷。

  他們要把他舉報抓走嗎?

  賞金獵人冷笑了一下,他盯著村莊青年們的視線,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鈍刀子割肉。

  說話時一字一頓都透露出寒意,「聖廷的獵巫運動又開始了——」

  他對水鵲道:「你覺得你被抓了會怎麼樣?即使我幫你出席法庭鬥劍,審判法庭還是極有可能為了鑑別,把你放進水中,但凡你浮在水面上,你就是巫師。」

  「對於巫師,聖廷會怎麼對待?枷鎖和火刑柱?鞭刑或者絞刑?」

  他說的每一種,都極端殘忍可怖。

  賞金獵人語氣陰翳,聲音絲絲縷縷往外冒冷氣,「就算能夠避開,整整幾個月,在無罪釋放前,你都會被關在陰暗潮濕的地牢里,老鼠從每個黑暗的角落竄出來,還有,對巫師嫌疑人用刑,可是巫魔法案特許的。」

  賞金獵人越說,不僅是水鵲的臉色發白,外面的村莊青年們的臉色也愈發慘白。

  鷹目掃過,大約是看水鵲被他的話嚇得不敢吱聲,賞金獵人緩和了語氣,「你現在還覺得他們可以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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