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只是被綁走了一天一夜,讓魔笛手用血養著,後面吃的也是卡斯楚教區旅舍中最好的食物,現在好端端地送回來了,哪裡瘦了呢?

  還是關心則亂。

  水鵲環顧了一圈,管家僕從們全看著自己,瑪倫夫人用帕巾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孿生兄弟穿著騎裝,風塵僕僕的樣子。

  大家都好關心他,雖然他是一個特別壞的小少爺。

  水鵲唇角翹翹,徹底窩進路易斯伯爵懷中,困困頓頓地打了個哈欠。

  路易斯伯爵把愛子哄睡了。

  在城堡的庭院中大擺餐宴,款待英勇的聖廷騎士,並以金銀珠寶作為謝禮,可惜聖廷騎士們嚴謹遵守規矩,不接受私授相贈,路易斯伯爵只能改日以家族的名義捐贈聖廷騎士團。

  阿瑞德仰頭,葡萄酒入喉,比啤酒花和麥芽酒要更餘味悠長。

  他垂目,攥著的拳鬆開,一枚紐扣躺在手心。

  是小少爺的睡衣上掉落的,他大約是在那一瞬間被惡魔感召,不知不覺地留了下來。

  路易斯伯爵在與司鐸大人攀談。

  阿瑞德只能捕捉到三四個詞彙——

  「腿」、「治療」、「成年」、「聖水」。

  是要為小少爺治療雙腿嗎?

  阿瑞德醉眼望向魚肚白的天際。

  通曉白魔法的聖職者,能夠對騎士在戰鬥中的傷勢進行治療,但在整個阿拉提亞,這樣的聖職者少之又少,還從沒有出現過先天殘疾治療成功的例子。

  可是,如果對方能夠站起來,應該會更加漂亮……

  紐扣失手掉落入鵝卵石縫隙里,阿瑞德忙彎腰拾起來。

  …………

  衣扣從上往下,一顆顆解開。

  城堡的禮拜堂在最頂層,拱形的屋頂,高到仰頭時看不清白色的樑上雕著的花紋。

  光線從彩色玻璃透過來,日光清涼。

  膚肉雪膩,白得晃眼,關節處卻是淺粉色的。

  這是水鵲第二次接受洗禮,除卻還在襁褓中由路易斯伯爵抱著的那次,這次在成人之後。

  只允許司鐸和服侍的貼身男僕在場。

  他的身形好像並沒有長大多少,因為里昂還是能輕輕鬆鬆地抱起他,放入池水中。

  水是溫熱的,燒水的時候混入了來自大教堂的聖水。

  「嘶……」

  水鵲倒吸一口氣,有點太燙了,但由於是在受洗,他也沒辦法說。

  於是悶得小臉和肌膚粉粉,白金色的髮絲潮熱地黏在臉頰兩側。

  應當是肅穆的,莊嚴的。

  接骨木靜靜燃燒,月桂葉、七里香、車前草浸沒水中。

  氤氳的白汽,混合白魔法的力量,讓他整個人隨水波一盪一盪地被裹起來。

  受洗除了為接下來的治療做準備,更重要的是洗去四分之一吸血鬼血脈的罪惡。

  這件事只有路易斯伯爵和西爾衛斯特知道。

  由貼身男僕撈起來後,披上聖職者的大麥提袍。

  布料粗糙,磨得玉雪膚肉發紅。

  放在扶手椅上。

  這個月是收割月,天氣乾燥,日光發燙,但西爾衛斯特的手還是冰涼徹骨。

  水鵲冷得抖了抖,攏起大麥提袍,不大舒適地抿著唇。

  他身上還濕淋淋地滴水,聖職者的手握住他小腿,水痕從衣袍遮蓋的大腿根一直滑落下來。

  水鵲的皮膚本來就滑膩,這樣幾乎是握也握不住。

  西爾衛斯特皺眉,從男僕手中接過布巾擦拭了小腿上的水痕。

  水鵲眨了眨眼。

  這個治療過程其實就和按摩差不多。

  不過按摩者不是他的僕從,而是卡斯楚教區的司鐸。

  西爾衛斯特按到膝蓋的時候,水鵲的腿隱約有了感知,這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就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他和他的腿是第一次認識嗎?

  對方按到腿根,水鵲已經感覺到癢了,條件反射地一踢,直直踹到對方結實的胸膛上。

  西爾衛斯特鬆開手,語氣毫無起伏,沒有因為他冒犯神職人員的舉動有任何波動,「兩個月一次,期間可以逐步練習行走。」

  關郃為這個治療,在遊戲系統氪了將近一萬,為此他還更改了每日消費的額度。

  聽到npc這麼說,趕緊打開行動點列表,加上了新解鎖的復健選項。

  滿意地看著水鵲在二樓大廳中,扶著牆邊的欄杆,顫顫巍巍地邁步子。

  西爾衛斯特走後,水鵲趕緊把衣服換了,可不要穿他們聖職者的提袍。

  他自己居家穿的絲綢長衫,柔軟地垂墜著,隨著勉強邁開的步子,落到腳踝的長衫盪開。

  阿瑞德沿著扶梯上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如果他知道有關于美人魚的傳聞,大概就能用貧瘠的語言形容——

  像是剛上岸的小美人魚在學習人類的行走。

  緩慢的,小心翼翼的。

  放在胸袋中的紐扣仿佛在發燙。

  阿瑞德多年在聖廷騎士團中,或是征戰,或是護送商隊穿行險象環生的茫茫沙漠。

  餐風露宿,經歷了許多次生死關頭,他的眉目更加鋒銳,身軀錘鍊得愈加高大,銅筋鐵骨,裝著沉甸甸的靈魂。

  只是聽到騎士團中新來的後輩加里克,邀請他途徑路易斯家族莊園時,進入做客。

  阿瑞德好像又重回三年前,途徑卡斯楚教區城門,心臟橫衝直撞的毛頭小子。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