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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潮擁擠,摩肩接踵。

  這時御街上沒了平民與官員的分別,皆是來逛燈會的遊人罷了。

  水鵲提了盞小鳥花燈,巧山走在靠近人流的外側,唯恐人群擠到了嬌客。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走運,和御街對面的齊朝槿對上了視線。

  怎麼走到哪裡也能見到男主?

  但水鵲也不可能一直躲在侯府後院裡,只是這次出來得不湊巧。

  巧山不知道他為什麼停駐了步伐,「小水郎君?」

  水鵲搖搖頭,「沒事。」

  好在齊朝槿只是冷淡地移開了視線,沒有往這邊走上來。

  各自順著人流前行,隔著一條御街,行走的是相反方向。

  天乾物燥,不知道是哪家酒樓打落了燈燭。

  人群中有人高聲:「走水了——!」

  小鳥花燈撞落在地,巧山被擠得和水鵲分開來,人影很快見不到了,忙喊:「郎君!郎君!」

  水鵲撞了幾個趔趄,但是並未摔倒磕碰到。

  因為沒多久,有人逆著人潮擁擠,過來大力擁住他。

  火燭明晦變化,齊朝槿的神情模糊不清,語氣中儘是後怕。

  他喃喃道:「幸好……幸好這次沒有弄丟你。」

  鋸嘴葫蘆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無意識中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水鵲緩緩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是下意識地拍了拍齊朝槿的背,安撫他。

  這樣的大節日,望火樓時刻有人瞭望,軍巡捕是隨時待命著要滅火的。

  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的軍士們,以極快的速度趕到現場救火。

  馬嘶聲高而長,御街尾趕來一隊殿前司的兵馬,為首者是副都指揮使,拔劍出鞘,寒芒晃眼,高聲號令慌亂的百姓鎮定待命,若有肆意推搡踩踏者押入大牢。

  眾人鎮靜下來。

  接著由殿前司的軍士有序地引導人流疏散,為軍巡捕讓出更多救火空間。

  全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從起火到滅火,左右將近不到半炷香時間。

  魏琰終於尋找到水鵲,他今夜殿前司當值,因而不能夠陪同水鵲逛燈會。

  聽聞這邊起火,心臟都要從喉嚨跳出來,火急火燎帶領軍士到御街疏散人群。

  他翻身下馬,看到齊朝槿,頓時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做什麼呢?」魏琰強行分隔開兩人,「大庭廣眾的,這摟摟抱抱成什麼樣子?」

  齊朝槿不得已鬆開水鵲。

  冷聲譴責:「魏指揮將人哄騙上京,卻連水鵲的人也護不住。」

  要是單獨對著水鵲,魏琰必然是滿臉內疚,可齊朝槿在,他一說話,魏琰心中的火氣就蹭地燃燒起來。

  越燃越烈。

  檢查了水鵲周身無礙。

  魏琰反唇相譏:「比不上齊少卿,對自己的表弟也能下得了手。水鵲可不是我哄騙的,他自願跟我上京,還不是你這什麼表哥逼人成婚,是要陷水鵲於不倫的境地麼?!」

  齊朝槿皺眉:「我與水鵲沒有親緣關係,當初清清白白的為何不能結親?」

  時至今日,魏琰還以為齊朝槿和水鵲是遠房表兄弟關係。

  聞言,眉頭詫異地一挑:「這時候你抵賴什麼?敢做不敢當?」

  水鵲聽他們吵架,頭都暈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如何拉架。

  ……

  這條寬敞御街正對著宣德樓。

  樓上正中的座位,是天子御座。

  黃色絲綢緞布,層層疊疊搭著彩棚。

  御龍直軍士護駕兩側,分別執黃蓋、掌扇。

  聖上見京中軍巡捕以及軍司面對走水的反應迅速,雖未出聲,但神色明顯是滿意的。

  示意隨行的大太監準備回頭擬了賞賜。

  餘光一瞥,卻見自己的文官武將、左膀右臂在御街中爭執,其間還夾著個肌膚白得晃眼的郎君。

  看不清眉眼,但段璋忽地想起來許久之前見過的,想來在金明池讓魏琰背回去的,應當就是這位。

  他吩咐隨行軍士,「將他們請上來,朕聽聽有何爭端。」

  小郎君沒見過聖顏,上來後,跟著齊朝槿魏琰他們行禮,慢半拍地說:「見過陛下。」

  宣德樓兩旁懸掛周長一丈有餘的燈球,中間的火燭巨大。

  恍如白日的光線中,能讓段璋清清楚楚地看見水鵲的樣貌。

  犀顱玉頰,眉是秀氣的,眼睫纖長,唇色淡紅。

  天生好顏色,不似凡間人。

  玄色龍袍的男人眨眼間已經站在他身前,水鵲不自覺地後傾,疑惑道:「陛下?」

  掛在脖頸上的銀鏈,被冰涼的手指顫抖著勾起,長命鎖暴露在視野中。

  段璋輕撫其中的小鳥紋樣,鎖底墜著的是羊脂玉葉子。

  「小麼……」

  段璋的聲音輕得仿佛怕驚擾了小鳥。

  水鵲正迷茫著,對方緊緊抱住他,聲音沉沉:「小麼。」

  魏琰眼皮一跳。

  陡然想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裡聽說過這個款式的長命鎖。

  已經仙逝的皇太后的第三子。

  他爹說過,因為身為宮妃的小姑,產下九皇子之後的第二子是被當時的皇后害死的。

  因而後來生第三子時,偽造成難產了,偷偷送出宮去,讓旁人抱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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