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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雨具也不戴的青年,實在是多少狼狽,沒了往日一絲不亂的模樣。
「雨下得這麼大,你這些天,到哪裡去了。」
水鵲心虛地推他進門去,不要在外面淋雨說話。
有些侷促,因而細聲細氣地解釋:「我……雨下這麼大,還打雷,齊郎不在,我一個人住害怕。」
他那麼孱弱,雨水潤濕了一點的眉眼,漂漂亮亮的。
雷暴天氣,需要別人好好地哄著、抱著。
一進了屋子,外面是陰雨天,屋內沒燃燈,灰暗暗的。
齊朝槿的神色已經看不清了,聲音半啞:「你到世子的府邸去住了嗎?」
水鵲沒有否認,也沒直接點頭,只是道:「瓦片被風吹下來,砸碎了……魏琰說他那邊有很多空餘的廂房……」
他說得斷斷續續的,勉強能夠叫人拼湊出真相。
可想而知,定然是安遠侯世子,在大雨天裡,把竹籬瓦屋裡怕得眼睫毛濕漉漉的小郎君,接走了。
齊朝槿低聲道歉,「我未曾預想到今年雨勢這麼大,應當帶著你到蘇吳府去的。」
那邊只有靡靡細雨。
還能讓水鵲在自己照顧下,不讓別人哄騙了去。
打雷的時候,魏琰會哄他嗎?
會抱一抱他嗎?
還是說,會親他?
這樣的設想,刺痛了齊朝槿一瞬。
雨打竹簾,吹得掀起捲簾來。
借著半暗的光線,他細細端詳水鵲的唇瓣。
好像沒有痕跡,又好像顏色過於穠麗了,唇珠往日也是那麼鼓鼓的嗎?
水鵲驚呼一聲。
齊朝槿渾身衣裳濕淋淋的,居然徑直將他抱起來。
水鵲不得不用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脖頸。
背部抵在半掩的木門後,密密匝匝的吻劈頭蓋臉地親下來。
頻次不比外頭屋檐滴滴答答的雨勢和緩多少。
簡單披著的青綠避雨衫落在地面,無暇理會。
夏日的原因,雖說下雨,但水鵲裡面穿的還是輕薄的涼衫,月白色單羅紗,薄如雲霧。
齊朝槿衣裳浸濕了雨水,相貼著,他的涼衫吸了水,很快便也變得濕洇洇的。
水鵲打了個寒顫。
「別……別親了。」他去推齊朝槿的腦袋,半點也推不動,「去換衣服,全濕透了……」
大手往上托,離了地面過高的高度,水鵲沒什麼安全感,大腿被迫再向上用力夾緊了齊朝槿的腰身。
推一推,紋絲不動的。
反而低頭埋首。
齊朝槿的眉骨鼻樑弧線優越,全然埋入那隨呼吸起伏的溫軟肌膚中了。
他身上的溫度不知道是否是淋了雨的緣故,灼熱發燙。
水鵲有點難受,對方靠著他,身軀是又冷又熱的。
甜稠的香氣包裹,讓齊朝槿的心神定了一些,他沉聲道:「這麼多天,他有親你嗎?」
水鵲心虛地說:「沒有,沒有的,我們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他為了堵嘴,會親一下的朋友。
男主現在就懷疑他了嗎?他惴惴不安地想,是不是有點早了。
他不會是露餡了吧?
他怕有痕跡,連嘴都沒讓魏琰親第二次的。
齊朝槿的聲線低低的,「真的嗎?」
水鵲:「嗯嗯。」
得到了回復,他仍然沒抬起頭,眼中晦暗不明,狀態異常得眼角發紅。
隔著輕紗,粗糙的舌苔摩挲,小郎君呼吸一窒,受不住了似的,脖頸和引頸受戮的天鵝一般往後仰,平平的胸脯反而因此挺起來。
涼衫浸濕的布料,底下全隱隱透露出玉雪粉膩的膚肉。
水鵲以為齊朝槿要把他的咬掉,崩潰地抽抽噎噎道:「別……別吃了。」
他整個人,連腿根也在顫顫地抖。
已然是迷迷糊糊的,只會同齊朝槿求饒,甜嘴蜜舌地、亂七八糟地反覆說什麼只是朋友,沒有親過抱過,只喜歡齊郎之類的話。
齊朝槿抬頭的時候,空氣中「啵」的一聲。
紅紅圓圓的鼓起在清涼溫度里,水鵲甚至暈暈乎乎地以為自己胸口在冒白汽。
他是故意趁著水鵲迷糊,輕輕啄吻了臉頰,眼神清明地問:「你說的話全作數嗎?只心悅我。」
水鵲眼中霧氣迷濛,「嗯。」
齊朝槿額頭抵住他的額頭,「那我們成婚,好不好?」
「水鵲,我們成婚,好不好?」
他反覆詢問,眼中皆是懇求。
水鵲已經是無論他說什麼,也會嗯嗯點頭的狀態。
……
齊朝槿真的是非常著急了。
他說到了桂榜公布後,趁著八月十五就成婚。
或許又是考慮到當下的條件沒辦法辦起來風風光光光的婚禮。
「待我過了殿試,封了官,向聖上討個賞賜,我們再正式行婚禮。」齊朝槿認真地和他商量,「中秋的時候,就我們兩個人,飲了交杯酒,如何?」
他擔心水鵲認為自己是哄騙他成婚的。
齊朝槿親了親水鵲的烏髮,「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碰你的。只是先行一個簡單的婚禮,還像以前那樣相處,好嗎?」
他像是有執念一般,只是想先同水鵲飲了合卺酒。
水鵲滿腦子全是劇情進度,當然無所謂了。
說著:「嗯嗯,我和齊郎是心意相通的,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