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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淋淋的黑腦袋從水面冒出來,撐著手從水中攀上礁石。
清俊的臉,眼底青黑憔悴,男生急匆匆地查看水鵲的情況。
看清楚人應該是嗆了水昏迷的樣子,元嶼跪在一側,毫不猶豫地伏下身,捏住人的鼻子,開始人工呼吸。
正午太陽刺眼,身上海水的濕黏被陽光炙烤著。
水鵲悠悠轉醒,輕咳了一聲,在元嶼扶著他的背,支起上半身來的時候,咳了兩口水。
他的小臉雪白,蔫蔫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元嶼神情繃著,沉默不語,忽然捧住水鵲的臉,薄唇帶著海洋的氣息,貼上水鵲的唇。
是單純的唇貼唇,沒有深入,也沒有碾磨。
只在離開時,輕輕舔了舔水鵲的唇珠。
一個浪花拍上礁石,捲起來的海水正好打在元嶼的背上。
第47章 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4)
「小嶼?」
海怪的囈語藏在了海潮和駛過來的漁船發動機轟鳴中。
有人從漁船躍過來踏上礁石,有人縱身入海。
水花四濺,對上大型魚類才會使用的魚叉打魚槍扎入其中一隻觸手。
藍綠色的血液從傷口滲出來,由沉默的大海稀釋。
楚竟亭取下口中叼著的匕首,和海怪纏鬥起來。
大海的鼓騷與蠕動,還有潮水轟響。
海水裡匕首泛著冷光,刀光殘影。
元洲並不戀戰,何況他還擔心在混亂當中讓五保甦醒過來。
因此,即使心音里謝遷含恨冷斥讓他殺了楚竟亭,元洲還僅僅是迅速擺脫了爭鬥,沉入海底。
「我問你剛剛在幹什麼?」
關一舟是從漁船下來的,他跳到礁石上第一件事就是揪住了元嶼的領子,怒不可遏地把他扯起來。
水鵲手肘撐著礁石凹凸不平的表面站起。
太陽滾燙地刺著皮膚。
元嶼皺著眉頭,他的表情仍然淡淡,「關一舟,鬆手。」
船上的李見山和沈雪面面相覷,李見山擺著手勸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嘛,我們來回搜了一天一夜,不就是為了找水鵲,現在最重要的是水鵲平安回來了。」
水鵲反應過來這兩個人的爭端。
他抓住關一舟揪著元嶼的手,拍了拍,聲音還有點剛剛嗆了水導致的喑啞綿軟,「別打架。」
「元嶼是因為看到我溺水了,在人工呼吸。」烏髮濕蔫蔫的,水鵲慢吞吞地勸架,「只是急救而已。」
他口中實施了急救措施的元嶼,眼瞳漆黑,默不作聲地望著他。
向來不愛說話的監察者突然開口:
【他看到你睜眼了。】
【他剛剛還在舔你嘴巴。】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急救並不包含這一項內容。】
水鵲手指微微蜷縮,難以啟齒,一字一頓避開問題,【你別問了,我怎麼知道。】
還嫌他不夠羞恥似的,關一舟火上澆油,推了一把元嶼,怒聲嚷:「急救個屁!我體檢視力5.3,在船上就一直盯著這邊,兩隻眼睛看的一清二楚,他媽的他伸出舌頭舔你!」
水鵲直接捂住他的嘴,耳朵尖是紅的,但小臉緊繃著,「你不要說髒話。」
「哦。」關一舟忿忿不平地閉上嘴。
過了沒一秒,他又覺得不太值當。
水鵲感受到手心濕乎乎的,反應慢半拍地眨眼,接著急速收回了捂住關一舟的手,藏到背後,問:「你、你做什麼?」
「哈?光他舔你嘴巴可以,」關一舟咬牙切齒,「我就連舔你手都不行?」
怎麼他一說話滿口什麼舔啊舔的……
水鵲站在大太陽底下,給他質問得腿腳發顫,磕磕巴巴答不上來。
爭吵的雙方盯著他,目光如炬,尤其是關一舟,仿佛視線有形一般,要化作餓狼摁著眼前濕漉漉的小男生把渾身上下都舔個遍。
【小船哥,你……】
【關一舟:我是直男,直男就該舔男的,沒問題吧?】
【直男本色。】
【那邊海底下在打,這邊海上也在打,別打了,都是水水的狗。我斥重金給水水買巨大的床,你們要打都和我寶到床上打去。】
【叫上我,我睡床底。】
楚竟亭陰沉沉,冷著一張臉,從水底下攀上礁石,拎著水鵲到漁船上去,「回去再說。」
說是漁船也不盡然,是向沈雪家借的小艇,沒有普通漁船大,平時收網捕魚的時候用不上,但勝在速度快,用在海面搜尋比較合適。
船上能坐的位置不多。
後面兩排相向而坐的長板。
水鵲個子小,擠在中間,楚竟亭渾身冒冷氣坐在他左邊,右邊是元嶼,位置比較擠,水鵲得和他們大腿貼大腿。
對面還坐了一個慢一步上船的關一舟,直勾勾盯著他。
水鵲尷尬得在擰自己襯衣上的海水。
白色開領的雪紡襯衫,他抓著前擺的衣角擰水,全然沒意識到衣服下擺都要絞到腰上去了。
嫩生生泛粉的肌膚露出來,都能看見一點腰上的軟肉。
楚竟亭按住他的手,冷聲道:「別動了,回去直接換衣服。」
水鵲消停了,「噢……」
*
祭典翻舟失蹤了的男生在礁石上給發現了。
這件事讓千煙島的居民議論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