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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欺負白不欺負。

  唉。

  楚竟亭真是個好人。

  不計前嫌還背他上山。

  難道這就是強者的境界嗎?

  水鵲今天凌晨起來,拜了供奉,現在爬山又耗費了這麼多體力,早就困了,腦袋一點一點,最後趴在楚竟亭肩頸的位置。

  「……」

  柔軟的髮絲垂下來,蹭在脖子上,楚竟亭不自在得上身都僵硬了。

  他的手心托在水鵲膝彎,其實托大腿上還容易受力一些,但他再怎麼樣也不願意把手往裡退了。

  對方大腿的觸感如何,楚竟亭再清楚不過。

  瞧著乾瘦的小男生,肉都堆在了大腿和屁股一樣,又軟又膩。

  那雙腿也曾經這樣夾在他腰上,不,比現在還要夾得再緊一些。

  楚竟亭在陰暗的地道里膝行的時候,幾乎能隔著衣服褲子的布料,感受到騎在他背上的人,腿肉柔柔地夾著他腰部,以及由於抵著緊實肌肉而擠出來的大腿肉弧。

  在泥濘的、不可直立行走的地道里,背上馱著人,手肘撐地膝行,過程是如何屈辱折磨,楚竟亭不太記得清了。

  當初的時間似乎過得極慢,讓他能感知到由於頭頂上方有垂下的鐘乳石,水鵲是如何趴下來,胸口緊貼著他的後背。

  地道空氣窒悶,一股泥漿土腥味。

  只有他背上是香的,悶出來的一滴汗因為它的主人趴下來,重力牽引而落到楚竟亭耳根,又一路滑到他唇上。

  是甜的。

  楚竟亭當時以為自己就要在屈辱中發瘋了,連味覺都出了問題。

  但時間似乎又過得極快,快到他並沒有瘋掉,眼中蔓延血絲,堅持著看到了地道口的澄明白光。

  和現在這樣,轉眼就看到了神社院子裡的桃花樹。

  他一停住腳步,水鵲也就從小憩中醒來了,「到了……?」

  他從楚竟亭後背跳下來。

  發現對方熱得體溫都高了。

  水鵲疑惑:「我很重嗎?」

  背他一路就這麼辛苦,累的熱的,都要中暑了?

  楚竟亭:「嗯。」

  「你在說謊。」水鵲從他手裡接過之前折起來的盲杖,又一節節重新拉開,敲在地上,「謝遷之前背我的時候,他說我太輕了,要多吃點。」

  楚竟亭沒說話,水鵲以為他生氣了。

  於是收回之前說他說謊的玩笑,給楚竟亭找好台階下。

  「噢……我知道,你沒有說謊。」

  水鵲說。

  「你只是力氣比謝遷小一些。」

  謝遷都是老鬼了,年紀大的力氣大,正常。

  水鵲看不見,也就不知道楚竟亭的臉色比別人殺了他還要難看。

  *

  在五保神社門口,神社管理所住著神官一家。

  神官是個老爺子,身材幹瘦像一把木柴,但精神瞿爍。

  他板著一張皺巴巴的臉皮,背駝得如同頂著一座小山,守在門口直搖頭。

  「不行,不行。」老神官寸步不讓,「我們有規矩,五保神社外鄉人不得入內參拜。」

  李見山聞言,樂呵呵地出來,「老人家,我們是京都來的,我是國立海事大學的老師,帶著學生們想實地參觀一下千煙島的神社。沒有壞心的,我們保證不會毛手毛腳去碰神社內的東西!」

  他豎三指發誓。

  然而老神官還是垮著臉,嚴肅地將手背在腰後。

  「不行不行!別說你們是京都來的,就是打天庭來,也不能進去,神社威嚴,外鄉人不得入內!」

  「如果你們是想參拜祈福,門口的外牆上就有香資櫃,可以在神社外祈禱,五保公耳通六路,自會護佑心誠的人。」老神官作為千煙島上的重要代表,好歹遠來是客得招呼一下,但規矩不能壞。

  他擺擺手,「你們若是心誠,我這神社管理所就有護身符,香資櫃投10個硬幣可以求一個。」

  正說著,看他們一行人不肯走,又沒有投香油錢的打算,老神官也不耐煩了,他年老腫起的眼皮掀了掀,張開更大的縫,視線掃過這幾個人。

  驀然停頓了一下——

  「哦是你……」渾濁的眼睛盯著水鵲,「元洲那小子家裡的吧?你倒是可以……」

  他知道水鵲。

  元洲大學畢業剛回來的時候,到神社參拜,報過喜,原本還請老神官過段時間幫他張羅婚宴。

  老神官有所動容。

  幾人聽到有希望,面露喜色。

  結果老神官又否定了:「唉不行不行!還是不行,你們婚宴未成,沒有五保公的見證認可,仍然是外鄉人!我是負責管理神社的,這流傳上百年的規矩了,不能壞。你也不能進去!」

  他站樁似的攔在神社門口。

  讓一行人只能盯著院子裡的桃花樹幹瞪眼,也沒辦法進去。

  「既然如此,還是先回去吧。」謝華晃主張。

  阿提卡斯的耐心告罄,憤懣填胸,折了根路邊的狗尾巴草。

  「爬了半天山,他一句不能讓外鄉人進就打發了,這麼回去?」

  李見山:「那能怎麼辦?這光天化日的,你難道打算強闖嗎?」

  他們才走了幾步,離神社院子沒多遠,李見山怕給老神官聽到了,還特意壓低音量。

  李見山:「回去再想想辦法。再說,標誌性建築肯定不止這一個,回招待所去,和老闆還有鎮上的其他人打聽打聽,先看看其他地方,這最困難的放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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