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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進來她才回神慌忙將書往架子上放,路今慈進來的時候書掉在地上,徽月眼皮一跳,解釋道:「架子很久沒換了,過段時間要叫他們來換。」
路今慈撿起,並沒有表現出半分不對:「婚書寫好了就在桌上放著。月月去看看。」
待徽月離去後,路今慈靠在書櫃邊翻開掉落在地上的那本書。最後一頁的望焚山居然折了一下,少年眼中閃過殺意。
他用手在柜子的木板上敲了三下。
很快,黑影跪在地上:「主子。」
路今慈冷聲:「將她最近幾日看過的書整理好給我。」
「是。」
路今慈還是住原來的那間院子。如今被精心打掃過,布局都和之前在清水鎮所在的小院一樣。竹林邊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籬下牽牛花笑。
門吱呀一聲推開。
桌上大紅色的紙張一眼就映入徽月眼帘。她記得路今慈的字不是很好看,因為他從小就沒學過這些。而眼前的字雖然不說好看,但也能稱得上幾分工整。
「孽徒路今慈求娶長衡仙山掌門之女……自年少時第一次看見她時我就很喜歡。但我不懂愛。她不教我。我現在才學會……」
「我會待她好,生生世世。」
徽月捏緊婚書的一角,在書信的末端看見一個大大的「允」。
她不可能認不出來,這是爹爹的字跡。
眼淚不受控制滴答滴答往下掉。
徽月壓抑著自己的情感,心潮洶湧。
滿足自己還是要人世間?這世間的月亮好像也不是總是很圓。
你說為什麼偏偏選擇她呢。
要是自己不是素緣玉體,路今慈也只是平凡人,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就不會那麼狼狽了。
第70章 我怕冷
婚禮在長衡仙山的祖廟中舉行。這裡青燈古佛, 供奉著宋家上下幾代人的排位,一眼看很肅靜。但是這裡不僅是用來祭祖,門派舉行盛典也會選在這。秋冬交替的季節, 風吹動綢帶角一直在打卷。這綢帶掛在檐牙木上,暗紅取代掉下來的漆皮,古靜中添了喜慶。長衡仙山這次是給足了排面。
徽月坐在鏡前, 娘親為她細細描眉。
看看這面鏡子,她年幼時坐在這很不安分, 頭歪著就是不叫鳶兒好好梳。
如今她端端正正地坐著, 望著銅鏡中的娘親:「娘,我馬上就要嫁給他了。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你們要是想我了就去打開床邊的匣子吧, 那裡有我錄的音石,千萬不要提前打開。若實在覺得女兒不孝就慢慢忘記我吧,我會照顧好自……」
娘親食指抵在她唇上, 徽月一愣。
她邊細細梳著她的發邊道:「今天是月月大喜的日子。說什麼怪話呢!娘與爹爹都不可能忘記你。我們都相信你的眼光,路今慈這孩子雖然命運多舛了一點,但對你始終是真心的。為人父母最想要的無非是子女不受委屈, 何來不孝?」
徽月抬眼望向鏡子, 水蒸汽附著在上邊結了一層霜。
她眼前已然模糊。
愛她的父母,為她發瘋的少年。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有了退堂鼓的想法。
長衡仙山天氣多變, 不一會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蓋頭披上,徽月被娘親扶著教給鳶兒。
在濛濛細雨之中,她出嫁了。
修士成親一般來說從簡, 各地方的禮俗不同。就比如共寂山, 交通發達,來來往往做生意的凡人很多。那邊的婚俗自然接近人間。
而長衡仙山就不同, 所走的流程並不是拜完堂後將新娘子送入洞房,而是拜堂時就可以由新郎官揭蓋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滴血成同心契。
往後要是一方遠隔天涯海角遇上危險,另一方也能感知到。
徽月低眼看見路今慈的手。
只是將手指輕放在他掌心,路今慈就將她反手握住,四指壓在徽月的手背上,很緊,心裡有些癢樣的感覺。
「看腳下。」
他牽著她跨過門檻。
三拜之後再揭開蓋頭。
祖廟頂穹的陰影之下,少年眼中閃過驚艷。
宋徽月生得冰清玉潔,原本不施粉黛就足以讓人驚艷,而現如今她臉頰上施了粉,被微冷的風一吹起了桃色。徽月也在看他,揚起的烏髮弄得她的臉遮遮掩掩,手指下意識一彎,掌間傳來的酥麻感令她的體溫忽上忽下。
路今慈按耐住心底的躁動,抓起匕首迅速在大拇指處劃了一刀,血一滴滴掉在地上。
該她了。
徽月剛想接過匕首,路今慈卻遞給她一根細小的銀針。
她笑了一下,拿走的還是匕首。
在大拇指同樣的位置劃了一刀。
血與血相融,同心契成。
白首不分離。
也幸好只是感知危險,而不是性命相連。
新婚的夜晚窗外在下雨,徽月聽著雨聲先坐在了屋內。秋雨跟春雨聲聽著好像沒什麼兩樣,那心裡落差究竟是差在哪呢?
她手貼著心口,看見房門逐漸打開下意識低下頭。
隨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黑靴已然在眼前。
毫無準備,少年就吻住她耳尖,她敏感地躲了一下,他手就扣在徽月後腦勺,護著她沒磕在梨花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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