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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看似的好其實是利用。
用還是不用。
她根本不知道代價。
問靈一直在催促,就差親自上她身。
「月月,快想想為師教你的心法啊!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想想你娘,想你哥哥,他們還在外面等你!」
徽月掐訣的手癱軟依舊沒念心法。
或許痛到極致就會變成這樣。她眼前的世界極度扭曲,眼前危樓的輪廓黑白分明,上下顛倒。
黑白雙煞笑道:「別做無用功了,在我的地方大羅金仙都得脫層皮,只是囚禁你的神識又不是毀滅。我說你們人類也真夠奇怪,明知道結果不會改變還要掙扎?不如減輕一點痛苦。」
一邊是深淵,另一邊也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真的要用心法嗎?
她念動了第一個字符。
恍然見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會兒宋徽月,一會月月,徽月朦朧睜開眼,看見黑刃帶血的少年,兩輩子加起來都很難見到他像現在這樣殺意漫天,各種血符在他身後飄飛,將黑色的泥沼炸出一個深坑。
路今慈手中劍脫手而出,眨眼的功夫就貫穿黑白雙煞的腦門。
黑血狂掉。
黑白雙煞臉色一變:「是你?」
路今慈眼中閃過殺意:「放開她,我給你一個好的死法。」
語調很冷,明是秋夏交加卻宛若寒冬臘月,掉進了冰窟窿般刺骨的寒。
她嘴唇微微一顫,直接就念錯了一個字符。
他知道危險還來。
路今慈目光一刻都離不開她:「宋徽月,睜開眼睛看看啊,你最恨我了,你不是無時無刻都想要殺了我嗎?我現在就站在這,你來,我不動。」
「路今慈無惡不作,狼心狗肺,白眼狼,說過一大堆很傷人的話。他很壞,你要來殺了他,讓他就地伏法。」
「宋徽月,不要連他性命都沒取你就輸給這陰溝里的老鼠。」
黑白雙煞當即就怒了:「你罵誰?」
「好一個伉儷情深,等我將她煉成傀儡第一個就殺了你!」
她腦中浮現兩世的很多事,被愛與背叛,第一次拿劍的感覺,拔下簪子刺入路今慈的脖子感受他有力的脈動,還有還有,中秋圓夜,爹爹娘親的笑臉。
還有這麼多東西需要守護。
擾亂的秩序也要回歸正軌。
就這麼算了著實是可惜。
徽月咬牙,催動著沉淪在黑沼中的劍破空而出,擦過她後頸砍斷黑白雙煞的手,就連問靈也始料未及,催促的聲音停止。
路今慈勾唇,眼神炙熱地看向懸浮在空中的白衣少女,她手中的劍光輝如月光穿透白蛟鱗片,清冷地望著斷手逐漸恢復的黑白雙煞,那些想要強行鑽進她神識的黑手通通被驅散,發出尖銳的嗡鳴。
徽月額間蓮印耀眼,劍砍向人影交接處,黑白雙煞頓時被分裂出兩人。
她冷聲:「這是我的神識,我要你滾就滾。」
隨之飛來的血符形成一個囚籠,黑白雙煞被打回了原形困在裡面,徽月指尖引火,將他燒成灰。
黑白雙煞尖叫:「別以為這樣你就能逃出去了!這是我的地盤,我死了,你們都給我陪葬!」
隨著他聲音消失,地面劇烈搖晃,原本近在咫尺的出口一下被拉得很長,已經透不進一絲光,全部變成了黑漆漆的甬道。甬道彎曲如人的小腸,還不斷地被擠壓縮小。
徽月在腳下坍塌的瞬間,飛奔向路今慈。
焦木自上方墜下,地面裂開,她不顧早已紅腫的腳踝。
路今慈順勢將她按入懷中,飛揚的髮絲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後停歇,他手指扣入徽月的髮絲,另一隻手死死扣著她的背脊,手背青筋凸起,好像下一秒就會被分開。
徽月狀態明顯不對,渾身癱軟,面上沒一絲血色。
要不是被他托著,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路今慈冷眼看越來越彎曲的甬道,低聲說:「我帶你走。」
超越了原本的能力範圍,徽月嗯了一聲,氣息越來越弱。
路今慈將她背在身後,一如徽月前世年少時背著渾身是血的他一步步走向他的院落,他曾暴怒地質問她為什麼,也曾痛苦地推開她,此時此刻他只知道自己離不開她。
前方的路很難走,世道多艱。
他涉過最黑的泥沼,毒血纏繞著他的手臂一滴滴滴落,一聲不吭。
影響徽月現在狀態的其實還有個最深層次的原因。
剛剛黑白雙煞入侵她神識海的時候,師問靈差點就出手了,神識碰撞間她也從中窺探到了對方的一些記憶,她壓下心底的驚駭,屬實是沒想到她居然是那個人,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棘手了。
神識消耗太大,她很疲憊。
垂下眼,下巴搭在路今慈肩上微微喘著氣。
自然不可避免看見了他袖間留下的黑血,因為光線太難,很難注意到。
她下意識瞪大眼。
這毒他不是說解了嗎?
第64章 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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