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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景明不解,「郡主這是……」
長樂眼睛泛酸,出聲求證道:「你家裡要給你相看姑娘娶妻了?」
賀景明愣住,點了點頭。
他無心入仕,家裡的確是有意讓他成家,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他年齡也到了,對此倒沒怎麼抗拒。
只是,看著長樂眼裡快要溢出來的淚花,他卻忽地有些無措。
他慌亂地掏出一張方帕遞了過去:「你……你怎麼了?」
長樂氣鼓鼓地將他遞過來的帕子拍掉了,急得跺腳,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讓他打消這念頭:「你非得這麼早成親麼?你身邊的朋友都沒有這麼早成親的吧?你看褚晏——」
長樂頓住,剎車剎得還有點燙嘴,趕忙正色:「這是個反面例子,你不要學他。」
「你看周崇柯,對了,周崇柯!你不是跟他關係挺好嗎,你看他就沒有要英年早婚!」
長樂仰頭緊盯著他,仿佛他只要說不,就立馬要哭給他看。
賀景明眼睫輕顫,後知後覺出了些什麼,只是卻猶有些不太確定。
「為什麼……為什麼不想我成親?」他定定地看著長樂,問道。
長樂臉上騰地一下紅了個透,腳尖在地上碾啊碾,聲音一下子細弱了起來:「因為……因為……」
……
赫連雲錚落敗,失了面子,後來晟帝傳來了太醫給他換藥,算是給了個台階下,之後其便順勢藉口身體不適回了四方館。
赫連雲錚和三皇子參與的只是其中一場,兩國之間的馬球友誼賽仍在繼續中。
此刻場上雙方正在換人。
先前周崇柯打得場上叫好聲不斷,看得陸行知也有些心癢難耐,他找到褚晏,一手豪邁地勾著褚晏肩膀就要將人往場上帶:「走,我們也去打一局!」
褚晏把他的手給掀了開,興致缺缺:「要上你自己上,我不去。」
「嘿!」
陸行知見褚晏仍舊一臉的生無可戀,不厚道地笑出了聲:「不是,你到底是遇上啥事兒了,還沒緩過勁來呢?」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說說,我幫你開解開解?」陸行知用手肘頂了頂褚晏,看熱鬧的心思幾乎不加掩飾。
褚晏面無表情撇開頭,真是交友不慎。
「你底下的兵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麼?」褚晏咬牙。
陸行知聳了聳肩,倒是坦然:「在他們面前我又不會這樣。」
褚晏:「……」
「你到底去不去?」眼看著場上人快集合得差不多了,陸行知認真地再度問道。
「不去。」
褚晏直接轉身離開,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現在是真沒什麼心情去打馬球。
「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陸行知大步往場上走,誰還不會獨立行走了。
然而,沒一會兒,後頭就刮來的一陣風,某個斬釘截鐵說不去的人,竟是上場上得比他還快。
陸行知:「???」
好傢夥,這人如今口是心非得這麼難以琢磨了嗎?
虞秋秋停在不遠處,眉梢微挑。
——「嗯?這是在躲我啊?」
——「可問題是,我又不是來找他的……」
虞秋秋想著好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狗男人這臉皮倒是比想象的要薄,沒想到那事產生的陰影覆蓋時間竟有這麼長。」
——「算了,且再讓他當一會兒鴕鳥。」
虞秋秋搖了搖頭,徑直往前行去,在與正要離開的周崇柯錯身而過時,下達了最新的指令:「今天的事,想辦法讓三皇子去皇帝面前告狀。」
周崇柯眉梢微動,視線瞥向正中央的那處看台,虞青山陪皇帝站在欄杆邊,不知在說些什麼。
如果虞秋秋只是想避免陸行知再度走向前世的命運,那麼她的目的現在顯然已經達成了。
經此一事,三皇子不可能再和赫連雲錚勾結上,陸行知自然也就不會再被波及。
可……她卻還要把赫連雲錚私底下的事捅到皇帝面前去……
他的雙眸微微眯了眯。
說實話,虞秋秋下的棋是越發地令他看不懂了,她到底想做什麼?
……
看台上。
新的比賽已經開始。
看著場上人的表現,晟帝不吝讚賞:「這場看起來倒是比上一場舒心多了。」
上一場一個渾水摸魚的,一個滿場子亂竄的,看得他眼睛痛。
虞青山在旁邊陪笑,「上場三殿下打得也不錯。」
晟帝瞪了虞青山一眼,這老東西在這睜眼說瞎話,沒好氣道:「朕還沒有老眼昏花!」
再次看向場中,大雍這邊,在褚晏和陸行知的配合下,正好又進了一球。
晟帝輕笑:「褚編撰和陸家那小子球技不俗,和上一場之人的默契比起來,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虞青山聞言眉頭一跳,晟帝連自己的兒子沾染兵權都忌諱,更別提臣子了。
這會兒看褚晏和陸家小子配合默契,別不是又在懷疑些什麼了吧?
虞青山垂眸,略加思忖,再看向場中時,笑意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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