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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避免節外生枝,褚晏讓心腹找的便是這個丫鬟。
原本褚晏以為自己反應已經夠快,找人應該不難,誰料——
「屬下無能。」心腹俯身跪了下去,垂著首甚至都不敢看褚晏。
聞言,褚晏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是沒找到,還是——」
心腹兩手撐地,躬起的背又往下塌了塌。
「人、人被禮部的陳侍郎搶先一步帶走了。」
禮部的陳侍郎?那不就是九皇子的舅父麼。
褚晏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扶手上輕點著,人落到其手上,比起落在三皇子手裡,倒是強了許多,只是……陳侍郎留著人又想要做什麼?
九皇子的母妃陳貴人出自陳府,其父陳御史在世時,陳府在這京中倒還算得上是有一席之地,之後陳御史逝世,陳府就後繼無人敗落了,就是這陳侍郎在朝中也不過是個邊緣人物,甚至他那禮部侍郎的官職,都還是她妹妹生下九皇子那年,皇帝一時高興提拔的,之後多年,其位置便再也沒動過,說白了,那就是個無能又沒有存在感的人。
這姓陳的到底想做什麼?
且不說他原本想要扶持就是九皇子,就是現在七皇子也已經身故,他們甚至都不必擔心他倒戈,在這節骨眼上,陳家若是聰明,就應當不會想要和他交惡才對。
褚晏眉心微擰,只覺一陣頭痛。
此時他若是去找其要人,反倒是顯得他心虛了。
搞不好沒把柄都變成有把柄了。
褚晏思忖了一會兒,決定靜觀其變。
……
老皇帝沒想到自己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居然還能遇上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即便其之前對這七兒子威脅自己的皇權的事有諸多不滿,但卻也從沒想過要置其於死地。
如今親子突遭橫禍慘死,老皇帝大受打擊,本就病懨懨的身體,立馬雪上加霜,當初一聽到消息,人就昏厥過去了,這些時日,紫宸殿湯藥不斷,御醫更是日夜輪班守著不敢離身。
宮中人心惶惶,宮外也是人心散亂,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儲君沒有正式確立下來。
幾日後,皇帝悠悠轉醒,其自知已時日無多,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見了連同褚晏在內的幾位文臣武將以及皇族宗室。
次日,老皇帝強撐著身體親自現身朝會,宣布立九皇子為太子,並冊封褚晏為攝政王,於九皇子能夠獨理政事前代理朝政,同時著寧王在內的幾位大臣輔政,國丈也就是皇后的父親,則被欽點為太傅,行教導太子之職。
至此,前朝後事已然安排妥當。
老皇帝早年便迷信於制衡之術,如今安排身後事,也依舊作風不改當年。
太子年幼,即便再信重褚晏為心腹之臣,甚至冊立了其為攝政王代理朝事,但老皇帝也不會全然沒有防備。
褚晏及其身後手握重兵的唐、陸兩家是一股勢力,寧王及其麾下大臣是一股勢力,皇后極其母家又是另一股勢力。
寧王乃是老皇帝的胞弟,歷史上不是沒有兄終弟及的例子,老皇帝為了防著他,令其輔政的同時,又欽點了皇后的父親為太傅。
皇后出身百年望族,其後勢力盤根錯節,再加之皇后沒有嫡子,九皇子被記到了她名下,其父親又是太傅,關乎己身利益,自會全力輔佐。
而為了防止皇權旁落外戚,老皇帝又冊封了與軍方關系密切的褚晏為攝政王。
同時,寧王輔政也有一箭雙鵰利用其牽制褚晏、以防其坐大日後不肯放權的用意在裡頭。
至此,三股勢力核心利益各不相同,卻又形成了一個相互制衡的閉環。
理論上,老皇帝的安排是完美的。
但在現實之中……
作為九皇子真正的母族、甚至本該成為立儲最大贏家的陳府,卻是別說吃肉了,那是完全被排除在外,連喝湯都得自己努力。
九皇子的親舅父陳侍郎對此氣得要死,當天晚上就按捺不住親自登門去找了褚晏。
其目的自然是想要搭上褚晏這艘船,只是在搭船之前,他首先得解決一項隱患。
「你說什麼?」
褚晏聽了只覺荒謬極了。
「你讓本王休了自己的妻子?」褚晏給氣笑了,聲如寒刀:「本王的內事何曾輪得到你來置喙?」
雖是自己上的門,但聽到褚晏的質問,陳侍郎不僅沒有慌張,反而還慢條斯理地喝起了茶,顯然是有備而來。
如若可以,說實話他也不想做到這一步,但虞秋秋的父親當年倒台,他爹陳御史功不可沒,這是死仇。
以前陳府和褚晏沒有往來的時候也就罷了,虞秋秋一婦道人家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但現在陳家既決定要搭褚晏這艘船,那就不得不防了。
枕邊風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
當年他屢試不中,父親對他失望至極,還是靠著妹妹吹枕邊風,才替他謀到了禮部侍郎一職,只是後來妹妹又失了寵,他的位置才多年未動罷了。
如今天大的餡餅掉入了他陳家,翻身的機會近在眼前,他自然不能容許有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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