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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一開始就能卸下她的力度,只是蠶刃過於鋒利,謝玉弓生怕她掙扎之中不慎傷了自己。

  而他捏白榆的手用上了巧力,白榆只覺得手腕如遭電擊,很快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松。

  小小的鳳頭從白榆的指尖墜落,蠶刃收縮的聲響如破風的利刃,很快縮回了白榆左手的手鐲之中。

  謝玉弓像是掙脫了鎖鏈的猛獸,一把扯住了白榆拉入自己懷中,緊緊地將她箍進自己的懷裡。

  不由分說地低下頭,循著白榆的雙唇狠狠地壓下來。

  帶著飢餓和急切的舌尖撕開齒關,迅速占據了朝思暮想的「聖地」,謝玉弓恨不得將懷中的人活活揉進胸腔,力度大到白榆根本無力反抗。

  更遑論說話。

  白榆被迫張著嘴仰著頭,津液橫流,手攥緊了拳頭,狠狠砸在謝玉弓的身上,卻無異於以卵擊石。

  謝玉弓有一種欲將白榆拆吃入腹的架勢,糾纏的舌尖恨不能戳入白榆的咽喉,像是要卷出她的「黑心爛肺」來嘗嘗。

  她怎麼就這麼能折磨人?

  她難道真的一點也不思念自己嗎!

  謝玉弓的雙手緊扣白榆的肩背,火熱的大掌在她的背脊上一寸寸地按下去。

  那是巡視領地的獸王在確認他的儲備糧是否缺斤少兩。

  發現白榆一點也沒有消瘦之後,謝玉弓先是高興,而後又開始酸溜溜地難過。

  她離開自己似乎過得很不錯,連謝玉山那樣的人也對她多有照拂。

  謝玉弓心裡又生起了無邊的妒火,最終都化為了欲求不滿的,一個照面就要把白榆燒得外酥里嫩。

  白榆打了謝玉弓不知道多少下,最後狠狠以手作刀,狠捅了一下謝玉弓的腰側,謝玉弓這才悶哼一聲,好歹停下讓她喘口氣。

  白榆呼吸急促,是屏息之後急促地吸取周圍的氧氣。

  她就快要被謝玉弓活生生吮吸一空的腦子,艱難地在氧氣充斥回胸腔後,理智也一起回歸。

  謝玉弓依舊在細密地啃咬親吻,不拘哪裡,像一匹成癮的惡狼。

  白榆用盡全力才暫且推開他,不知道此刻自己面色桃紅雙唇點朱的形容,在火光的描摹之下,有多麼誘人。

  能把謝玉弓饞瘋。

  他的雙眼如兩彎投入月暉的深井,又黑暗,又明亮。一錯不錯地近距離鎖著白榆,弓起的背脊,是隨時都要蓄勢待發的姿態。

  白榆好容易喘勻了氣息,雖然目前的狀況和她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想像之中謝玉弓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質問她。

  可是他話也不說上來就「吃人」,搞得白榆措手不及。

  但是白榆打算把剛才那一段當成「插曲」,一切還是按照計劃來。

  只有說清楚一切,再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才能重新變為謝玉弓身邊「有用」的人。

  因此白榆艱難平復後,沉聲道:「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白榆自殘一般,快慰又痛苦地抬起頭,紅艷著一雙水潤的唇,吐字迅速且清晰。

  她看著謝玉弓說,「我說三年前對你一見鍾情是假,對你情根深種是假,新婚夜的合卺酒……是為了護你性命是假。」

  謝玉弓和她呼吸相聞,眼神晦暗難辨。

  白榆偏頭躲開,按著謝玉弓的又要湊上來的肩膀說:「後來為保性命,與你所有的愛語蜜言,全都是假的!」

  「為你請封不是為你,對付太子不是為你,我只不過是太子利用之後拋棄的棄子,這幾月的所有作為,不過是想要活命罷了。」

  就連她的靈魂,都是假的。

  她不是原身,她和他……本是不該相交的支線,生於不能重合的兩個世界,陰差陽錯終究也事與願違。

  這些話說出,他們之間便再也沒有任何轉圜,任何能夠含混的餘地了。

  白榆如海翻湧正狂,她似被拋上了浪尖的小船,深知自己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所經歷過的從前,每一次直面這些的後果,都像是一把穿胸而過的利箭。

  她在萬箭穿心之中重蹈覆轍,從無期待。

  她等著謝玉弓裹挾巨浪向她撲來,等著他再一次扼住自己的命門,歇斯底里地質問她為何欺騙。

  等著他瘋狂地報復或者決絕地憎恨,等著他化為一支前所未有的鋒利長箭,淬著名為喜愛的毒,帶著倒刺穿胸而過。

  拔除的時候,一定會很痛,比前面的每一次都痛。

  但是白榆不怕痛,她早就習慣了疼痛。

  這仿佛是她從第一次企圖用謊言博得什麼開始,就註定會得到的懲罰。

  像強效的精神類藥物,吃下去的時候不見得能緩解症狀,副作用卻會讓人嘔吐顫抖,厭食失眠,覺得世界都變得扭曲而無趣。

  兩個人之間,山洞之中,仿佛連火把都被白榆這一番誅心之言恫嚇住,短暫地凝固了。

  可是很快一縷清風捲入了這凝固般的洞穴,帶來了外面潮濕的水氣。

  在白榆說完了一切後,謝玉弓終於動了。

  白榆本能眯眼縮頭,右手緊緊攥著腕上的手鐲,亟待謝玉弓的暴怒之後,再說出讓他不殺她的「用途」。

  可是謝玉弓卻沒用他隨便能夾著白榆飛奔、能甩出數尺長刀釘入地面三寸有餘,令她畏懼的強壯手臂逼迫她再次不得已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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