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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個不難相處的性子,人緣很好,聽了同學調侃的話嘴角也始終掛著一絲笑。
熱鬧是屬於他們兩個班的。
其餘人投去一眼,明明穿著同樣的校服,差距卻從一進來就鮮明,這兩個班裡的每個人似乎都打上了優等,代表著前途無量的未來,和外人看來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成為朋友,像見證別人高不可攀人生的路人甲。
如同兩個世界的人,涇渭分明。
溫灼若也穿著校服,站在不起眼的人群中。
收回視線之後,跟著移動的隊伍,慢慢走出田徑場。
……
除了升旗那會兒,上午一直在下雨。
滂沱大雨夾雜雷音,眼看下午的體育課就要泡湯。
班主任都拿著習題冊準備下節課繼續講了,可雨最終還是停了,眾人一下課跑的飛快。
不下雨的星期一大概是她最喜歡的日子,因為他們班和一班二班的體育課都在下午第二節 ,每天早起上課都有了盼頭。
溫灼若背著莫遇的羽毛球拍在樓梯那等她。
正等的無聊,樓上傳來細碎沉頓的腳步聲,像是哪個班集體出動了。
剛想讓位置,跑的快的已經一溜煙滑著扶手衝下。
她始料未及,一回頭看見扶手上的男生,那瞬間兩個人的眼神都變得驚恐起來。
就在溫灼若以為自己要被撞倒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籃球落地的聲音,接著一隻手探出來,將她拽到了一邊,她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撞了一下那人的胸膛。
清冽乾爽的少年氣息將她圍住。
扶手上的男生已經安全滑到了地上,也撞了一下身後人的肩膀。
「我靠,還好你反應快,我差點就和她撞上了。」
連續被撞兩次,第二次還是被一個一米八的大個子,溫灼若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悶哼,嗓音低磁,好聽的她耳後根麻了一下。
接著手腕被放開。
身後的人語氣有些冷:「趕著投胎呢。」
溫灼若呆住。
前面的男生嬉皮笑臉的,「我趕著投胎,那閻王爺還得給我景哥哥面子不是,哈哈哈,別生氣。」
說完,他轉向溫灼若,「對不起啊同學,剛才沒看到,現在是上課時間,我以為下面沒人呢。」
溫灼若頂著來自另一道目光的注視,喉嚨緊張到發乾,「沒事。」
聲音很難在他面前保持正常,她怕自己露出破綻。
「沒事就好。」
男生一說完,景在野就拍了下他的後腦勺,撿起籃球,手腕上黑色護腕,襯的他淡色的青筋明顯。
「還看,走了。」
男生不好意思地對溫灼若笑笑,她攥緊了球拍套的肩帶,看著他們兩個人下樓,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追了一步,對景在野說:
「謝謝你。」
心臟因為這個舉動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她手腳都有些發軟。
他眼皮未抬。
「不客氣。」
出了教學樓日光強烈,楊一帆回看了眼,不懷好意地撞了下少年的肩,「你剛看那個女生沒有?長得可真純,皮膚也好,瞧著跟朵小白花似的。」
景在野沒怎麼注意,聞言也憶不起女生的長相,只接著好友的話笑了聲:「喜歡那樣的?」
「膚淺,我是那種看皮相的人嗎?再說就算,就算啊,人姑娘長得對我胃口,那她也不一定瞧得上我啊。」
「挺有自知之明。」
「滾,」楊一帆嘴角抽搐了下說:「不說這個了,待會兒我們找六班的一起打球唄,他們班好幾個校隊的,打起來過癮,老跟二班打多沒勁。」
「隨便。」
「你也挺沒勁的,除了『隨便』『呵』,『嗯』,你還能再蹦出幾個字?」
「無聊。」
「……」
……
夏季的雨水蒸發快,文化牆旁的籃球場上還有些小水窪,空氣潮濕又悶熱,蒸得人臉熱。
景在野換了球衣出來,等人的時候就坐在看台上,球衣露出雙臂,肌理結實又不過於強壯,肩背骨架寬大。
場外有女生拿著礦泉水往他的地方瞟。
六班體育老師讓自由活動後,溫灼若背著球拍走過籃球場,大紅色的迎新橫幅還掛在樹上,下邊一班班長和他們六班的班長說了什麼。
接著班上的人個個像打了雞血,看向景在野笑得輕蔑。
燥熱的天氣似乎涌動著某種暗流。
她路過景在野的時候放慢腳步,聽到樓梯上遇見的那個男生過去,叉腰和他說。
「得,還沒打就已經得罪人了,今天你台上說那句可算是引起眾怒了,等會要是輸了那可太丟臉了。」
景在野沒起身,黑色護腕的那隻手修長有力,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半滿的礦泉水瓶。
瓶身砸在小腿上,裡面的水被撞地四處迸濺。
「怕了?」
「我怕個屁,我是怕他們一會兒針對你……」
莫遇回頭叫溫灼若,「若若!」
溫灼若嚇了一跳,匆忙應了一聲。
「一會兒去晚了就該沒位置了。」
羽毛球場算是個挺熱門的地方。
溫灼若猶豫了一下,跟著莫遇去占位置。
位置占好了,她沒打一會兒,表情就神遊天外。
羽毛球划過一個漂亮的弧線,精準砸中了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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