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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口嗓子卻又干又啞。
巫伏聽出來了,看了眼畫到一半的圖案,好心地伸出一條觸手捲起柜子上的杯子,送到她唇邊。
白霧視線模糊,只看到杯子透明泛著一層透亮的光,以為是水,張口喝了下去。
入口才發現是白葡萄酒,她下意識就要吐出來。
但邪神大人第一回伺候人,沒什麼經驗,只知道舉著杯子,她被迫咽了下去,還因為吞咽不及,唇邊溢出冰涼的酒液,順著脖頸流到鎖骨。
「……唔!」
空空的杯子挪開,她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完了,她想。
牧雲珍藏的酒,年份久遠,口感醇厚,連喝一杯啤酒都會醉的白霧,很快就暈暈乎乎的,靠著枕頭,小臉染上酡紅。
巫伏放下杯子,繼續自己的「創作」,女孩喝了水之後安靜了很多,也不再亂動影響他,他很快完成了一大半。
指尖游移落下,他的手忽然被一隻手抓住了,手指纖細又白,映著燈光,連關節處都泛著淡淡的粉色。
「你在畫什麼?」
巫伏抬起眼,看到女孩閃爍著疑惑的光的漂亮眼睛。
「一隻藍色的……兔子?」
她觀察了一會兒,微微歪了下頭,得出結論。
「是貓。」
「哦,藍色的貓。」
女孩拱了拱鼻子,神色忽然有點嫌棄,「好醜,我沒見過藍色的貓。」
「這種醜醜的貓,一定也會被貓群嫌棄,沒人要,才滅絕了。」
被直白嫌棄了的邪神:「……」
他對於女孩的態度有點新奇,不再稱呼「您」,而且說話這麼直接,也不膽怯了。
隨著她說話,有淡淡的白葡萄酒的香氣逸散,巫伏忽然想起床頭柜上那杯水是聞栗替他倒的酒,只不過他沒有喝。
喝醉了?
很奇怪,他被這麼說也沒有覺得生氣,反而對她喝醉後的狀態有些興味,看著她:「你不喜歡?」
女孩猛地點了下腦袋,動作幅度有點大,差點給自己晃暈了,扶著他的手臂。
「不好看,擦掉,我教你畫。」
巫伏被她的手抓著自己的手胡亂地在上面亂擦,這樣擦當然是擦不掉的,他輕哼了一聲,幽藍色的光將未完成的圖案吞沒。
「你想畫什麼?」
女孩一隻手撐著身子半坐,眼珠子轉了轉,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有了。」
她伸手自己畫,卻沒有顯示,就十分理所當然地抓過他的手,用他的手指畫。
女孩表情嚴肅又認真,抓著他的手,手指游移,一點一點細細地畫,畫到一半,巫伏就明白了她畫的是什麼。
蝴蝶撲閃著半邊幽藍的翅膀。
「好啦,學會了嗎?」女孩鬆開了他的手,像是小老師考驗學生一樣,「剩下的你來試試。」
巫伏半垂著眼,目光很黯,呼吸間,完成剩下的一半,指尖勾勒出蝴蝶的另外半邊翅膀,一筆一筆,收尾,最後完成。
畫完之後,他挪開了手。
契約成立,幽藍色蝴蝶好像活了過來,輕輕扇動翅膀,流光逸動,在兩人眼前落下淡藍色的翅粉。
好像確實比貓要好看一點。
嗯,貓的話,只有一隻就夠了。
女孩忽然嗚咽一聲,小小的身子縮到他懷裡,抓緊了他的衣服,手指扣緊,「好痛……」
契約標記成立的時候確實會有痛感,但並不強烈,她似乎醉了之後忍痛能力也下降了。
巫伏現在心情不錯,索性伸出一條觸手送到她緊咬的唇邊,「張嘴。」
白霧乖乖張了口,把那條觸手含進嘴裡。
微甜的液體流入口腔,白霧眨巴了下眼,舌頭一卷,盡數咽下。
舌尖一點一點地舔過觸手尖尖,把那些舔乾淨。
片刻後,像是還沒喝夠,不滿足般含著咬了一下。
巫伏「嘶」了一聲,手指捏著她的下巴。
「張口。」
女孩這才鬆開了,靠著他,小聲地哼哼,「小氣鬼。」
巫伏半搭了下眼皮,有些失笑,「不能喝多。」
他的血液,普通人類承受不了,只能控制著量。
「怎麼想到畫這個?」
喝下那些血,痛感消退,酒精上頭,她開始犯困。
白霧睏倦地打了個哈欠,隨口回著:「不知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這隻蝴蝶,在我眼前飄飄忽忽的飛。」
巫伏微微一愣。
「好睏,我要睡了。」
白霧隨意穿好散落的浴袍,擋住了那隻蝴蝶,不管不顧地往後一趟,捉著一隻枕頭抱著,眼睛一眯就要睡覺。
巫伏:「……」
她喝醉之後的態度跟清醒時簡直天差地別,平時連看都不敢看他,小心恭順,現在不僅大著膽子咬他,還控訴他小氣。
女孩小臉貼在枕頭上眯了一會兒,忽然又睜開來,不舒服一般哼了一聲,從身後扒出來一本書,隨手丟到床頭柜上。
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半天,「你不睡嗎?」
說完,還不待巫伏出聲,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撇了撇嘴,咕噥:「又要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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