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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大學生一面折服於楊玲的文筆,一面感觸頗深,尤其七七級與七八級的學生中,出身知識分子家庭的不少,楊玲的母親是中學老師,父親是留洋教授,更讓他們感同身受,對沈悅之之流更加唾棄。
不過在學校和老師的約束下,沒做出什麼過激舉動。
楊玲也屢屢在講座上勸誡他人,「不值為那些人渣賠上我們等了十年才等來的光明未來。」
之後,楊玲又受到滬市許多大學的講座邀請,她都去了。
她的書再版了兩次依舊供不應求,書中大部分人都因此遭到了報應。據說最嚴重的一位副教授,職稱被取消了,學校要求他停職反省,以觀後效。
但此事同時在社會上引起一波熱議,一些人認為楊玲的這種實名制寫法,是否屬於一種打擊報復,他們主張那段瘋狂的過往是時代的錯誤,需要的是癒合,而不是翻舊帳。
如此發聲的人,想掩蓋什麼可想而知。
楊玲態度堅如磐石,在一次次講座上對這些找事之人進行一一駁斥,又一次打響了小說的知名度,產生了不小的連鎖反應,讓更多「魔鬼」受到了懲罰。
自此,沈悅之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連課也不敢上了,輔導員和系主任來勸過不少次都無效果,學校建議她休學一年留級,她又不願意。
曾經經常與沈悅之討論衣服化妝品的同學,被沈悅之的金錢來源噁心得不行,親自到305指著她鼻子臭罵了一頓,也是唯一一個提出讓沈悅之將錢還給楊玲的人。
那本是楊玲都不抱希望之事。
沈悅之自知她現在的處境,前途什麼的全沒了,但大學畢業證她一定要有,錢也一定要握在手裡!所以,乾脆破罐子破摔,大放厥詞:「想要我還錢,拿出證據來!」
這種有恃無恐的話傳出宿舍後,看不過眼又背景深厚的同學在背後推了一把,隨著楊玲父母及姑姑冤案的再調查與平反,沈悅之被帶走調查。
楊玲終於等到她想要的結果,又在宿舍撕心裂肺大哭了一場。
江南幾人安慰了許久,她才帶著哭腔道,「其實,這篇小說我早就寫好了,但我家沒平反,我害怕身份暴露,家庭成分會影響學業,我姑姑用離婚才給我換來的根正苗紅出身,我不能冒險,所以我一直不敢拿出來。
那天,我看沈悅之死性不改,又誤導人陷害江南就有些控制不住。後來,又看了江南的小說,我就想在我忍不住將沈悅之捅了之前,賭一把,我賭贏了!」
楊玲說完,又開始哭。
幾面對視一眼,無聲嘆息,公道與正義來得太晚了些。
等楊玲平復好心情,蘇丹想了想,還是給她打預防針道,「你很大概率只能追回沈悅之從你家拿走的財物,沈悅之本人……」
「她會沒事的。」楊玲接話道,「我知道的。」
「為什麼?!」徐馨馨拍案而起,義憤填膺。
楊玲含淚苦笑,「她當年只有十三歲,時代的瘋狂、年幼無知受到煽動、被裹挾,都可以成為她脫罪的理由。」
蘇丹嘆息一聲,「最主要是她沒有致使你父母的身體受到嚴重傷害。」
楊玲點點頭,沒說話。
一旁沒說話的江南想到未來的經濟開放,雖然這件事兒對沈悅之的工作分配會產生重大影響,甚至讓她被工作單位拒絕接收,但這影響是短期的,改革開放後,她完全可以憑藉F大的學歷找別的工作,甚至自己做生意。
所以,江南同楊玲道,「沈悅之用過的錢,你可千萬別嫌髒,一定要一分不少連本帶利一起討回來!」
都說豬站在經濟風口上都能飛起來,但也是需要本金支持的。就像人人都知道房價會漲,但重回那個房價便宜的年代,能買得起房的人又有多少。
沈悅之家其實只有她父親一人工作養家,楊玲只要每月定期向沈家追討,在重視履歷的未來十年內,沈悅之絕無崛起之機。
往後就要看平反後站據上位的歐陽家如何報復反擊了。
只江南想的久遠,卻沒想到沈悅之實在不爭氣。
十二月底,沈悅之回來後,整個人形銷骨立,輔導員安排她換了宿舍。
而後,各科老師都組織了一次期末摸底考試,沈悅之一科都沒通過,如果她不振奮起來,絕對會因為學業問題被勸退。
只自從沈家搜出的贓物歸還楊玲後,沈悅之的學習環境、生活條件都與她之前有了偌大落差。
沈悅之虛榮好勝,脾氣也不好,與新室友相處不來,吵鬧是常態,又經常為著維持從前的體面,在吃穿上煞費苦心,哪能靜心專注學習,期末考試只及格了兩門。
當然這是後話。
十二月還有一件大事發生,改革開放了。
班裡組織了一次班會,輔導員要求大家緊跟時代發展,英語要學起來。
因為中文系沒有開設英語課,所以輔導員提議由江南給基礎差的同學補補課,當然不白讓江南出力,會給她加德育分。
江南舉手起立道,「老師,我教的可是初中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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