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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雪人堆完沒有?」程梟捏了一下她好不容易長出一點肉的臉龐,壓下心裡越生越多的恐慌,從四日前開始,易鳴鳶昏睡的時間由每日五個時辰變為了每日近六個時辰,甚至有越來越長的趨勢。
與其說他現在扣著人不讓離開寢殿半步,倒不如說他格外珍惜僅剩的日子,從滿腔的不舍中刮出一個時辰的時間讓人短暫走出自己的視線。
但他終究是忍不住的,十天裡有五天要跟著一起出去,三天半推半就地把人提前拎回來,剩下的兩天則是乾脆讓人在意亂情迷中渡過,直接消弭掉易鳴鳶出門的精力。
說起這個,易鳴鳶撅起嘴,捏著兩根手指道:「還沒呢,就差最後一小點。」
言下之意就是想讓程梟放她出去堆完再進來。
「那明日再堆吧,該看書了,」破天荒的,這會子程梟重新穿戴好,衣冠楚楚地走到書案前坐下,「罰你給我講學。」
易鳴鳶驚奇地再次往窗外望去,平時沒講兩句程梟要麼說有要緊軍務要處理,要麼拿書蓋臉鼾聲震天,被自己戳破後揚言進學習字對他們二人而言簡直是刑罰,一個受苦一個受累,怎的今日如此自覺,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程梟主動整理了一遍書簡,將一本本書冊分門別類,攤開一本放在椅子正前方,像學堂里最勤奮的書生一樣等著夫子的到來。
易鳴鳶帶著狐疑坐過去,下一秒就手忙腳亂地跑開,臉上臊得紅了一大片,這哪裡是勤奮的書生,分明是披著人皮的惡狼。
哪有人用春宮圖講學的!?
她被單手箍住箍在懷裡,天旋地轉後又被牢牢壓在鋪滿厚毯的木板上,她試圖用膝蓋頂開身上的人,卻被帶著順勢轉了半圈,這下子真的變成在地上打滾了,「放開我。」
「說正事。」易鳴鳶撐著他的胸膛跨坐起來。
事到如今她不敢奢望有人能從極北帶回解毒的草藥,也不願意讓程梟以身犯險,她把手貼在他的心口,柔聲勸道:「我知匈奴不用中原的那一套兵法,但其中招式到底是大同小異,可以拿來沿用的,現在靛頦她們都好好地在漠北住著,所有人中,我唯獨放心不下你。」
她從不贊同以戰止戰,但無論是厄蒙脫的狼子野心,還是優黎的伺機而動,都不是能憑一己之力扭曲更改的,她生怕程梟在戰場上有一絲一毫落敗的可能,填鴨似地想給他留下一點可供保命的法子。
武器可能會折斷,箭矢可能會用盡,但腦子里的東西任誰也偷不走。
程梟躺在地板上,聽著她的話眼眶變得比辮子上的紅瑪瑙珠還要紅,他把人拽回自己懷裡,吻得又輕又緩,「我看了,我都看了。」
易鳴鳶昏睡的時間太長,他夜裡又淺眠,總是驚醒過來查看身邊人的狀況,坐在床邊等待她醒來的夜裡,他都會在手裡拿一本兵書,逐字逐句地看過去。
程梟低聲說:「我一定會把解藥找來,阿鳶,你還沒有見過一望無際的黃沙,駱駝這東西也沒騎過,還有穆茲川的落日,你走了誰陪我去?」
易鳴鳶壓在他胸口,喃喃道:「落日都是一個樣子的,說不定跟中原的落日沒什麼差別。」
「不,天差地別,」程梟此刻像一個固執的孩童,強硬地說:「只有親眼的人見過才知道。」
易鳴鳶暢想著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景象,自然能猜到群牆遮擋下的中原落日遠沒有草原上的壯美,一時間突生了期待,想要登上山川,真真正正地見識一下,但她覺得以自己目前的狀況,恐怕無法完成這個心愿了。
外面下起了小雪,可寬敞的寢殿中卻迴蕩著暖意,二人相貼的部分,特別是大腿上滲出細汗,吐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帶起陣陣癢意。
易鳴鳶恍惚間想起程梟近期常說的「及時行樂」四字。
雖然多數時間是為了誘著她做一些沒臉沒皮的事情,但這個詞頗有道理,人生何其短暫,小小地廝混一兩天又如何?
那次溫泉之後,程梟像是找到了訣竅似的,兩人水乳交融的時候她總能得趣,因此刨去體力不支的苦惱,她其實也有些貪歡。
易鳴鳶眸中藏著點反悔的羞澀,也不明說,只一下又一下在對方胸口畫圈。
本能的反應一下子就把躺著的人丟進火里,程梟起先還忍了忍,等垂眸望過去的時候,霎時讀懂了她的意思,抽掉腰帶後,他攏起腰臀把人抬上去一點,進得順利無比。
「什麼……」甫一開始,易鳴鳶便察覺到腹中有些不對,動作間她聽到了晃蕩的水聲,刺激得她渾身發抖,勁兒都使不出來。
這半月里每隔幾日飯桌上就會出現羊肉當歸湯,今日午時剛好被逼著喝了兩碗下肚,整個下午又在外頭玩雪,滿肚子的湯湯水水現在還安然無恙地待在肚子里。
「你放開,我……現在不行,我要去……啊!」易鳴鳶想要向後撤開,下一秒卻再次被一雙大手摁回原位,差點城門失守。
易鳴鳶紅著眼尾胡亂搖頭,受到壓迫的腹腔敏感到了極點,停又停不了,躲又躲不掉,她緊張難忍的抽泣聲音調一聲更比一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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