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用量少的情況下, 可以達到使人手腳發軟,全身無力,頭暈目眩的效果。
黎妍也被叫到了此處,聽到這裡後詫異道:「這跟我知道的怎麼不一樣?」
畢竟中毒之事有自己的一份原因,現在已經知道先前的一切都是誤會, 她也和父親重新團聚,心裡對易鳴鳶便只剩下愧疚和感激, 再無任何恨意了。
當初左秋奕告訴她,眩暈後的第二個階段就是痴傻瘋癲,接著慢慢走向死亡,她擔心巫醫判斷有誤耽誤易鳴鳶的病情,儘可能仔細地再回想了一遍。
「不對,」黎妍一下子轉過彎來,如果皇帝同樣給兩位上陣殺敵的將軍下毒,等他們瘋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會察覺到蹊蹺,但是只有昏迷的話,便可以託言是傷勢過重,不治身亡,任誰也查不出來,所以,「是左秋奕騙了我。」
易鳴鳶眼皮半闔,頭開始一點一點,大腦緩慢轉動,是啊,終日昏厥的人怎麼可能發瘋?哪有時間發瘋?
左秋奕誇大歪曲了瑞香狼毒的藥效,在黎妍面前吊了一根「看到易鳴鳶慘狀」的蘿蔔,既能保證悄無聲息地殺光所有易家人,又能把一切有可能出現的損失降到最小。
他不想讓黎妍出手直接用刀砍死自己,因為和親公主一年內暴斃而亡的話,他們又要重新送一個公主過來,這次有她擋著,下次呢?
是皇后的女兒還是淑妃的女兒?亦或是其他宗室女?
左秋奕算得好准,要不是和程梟有早年相識的情分在,她恐怕真要在睡夢中殞命了。
程梟從始至終眉頭就沒有松過,巫醫確定了毒物的品種後,他當即問道:「有解藥嗎?」
他當下只關心有沒有辦法能救人,其他的管不了這麼多了。
巫醫沉吟片刻,攥著瓷瓶和箭矢的手緊了又緊,復而答道:「有,哪裡有毒藥哪裡就有解藥,但瑞香狼草分為兩種。」
山脈分隔下,兩種狼草的顏色不同,藥效也不同,匈奴東部的狼草花期時的花苞是淡粉色的,沒有毒性。
而製毒藥所需的另一種,要跨過山脈,去往西北。
易鳴鳶時不時閉一下眼睛,聽到這裡苦笑著說:「看來這下真的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了。」
西北終雪,幾乎看不見草坡,更何況那是優犁的領土,他們又如何能夠安然前去?
「阿鳶,別睡。」程梟捏著她的手指試圖讓人振作一點,現在還不到喪氣的時候,只要還有救命的方法,無論刀山火海,他都要去試一試。
逐旭訥抱著腦袋蹲下,哀嚎道:「西北雪山,那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
他曾經只在兩座雪山腳下徘徊過十天,但當時的經歷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珠古帖娜揉了下自己飽受摧殘的耳朵,低頭道:「你不是太陽嗎,怕了?」
逐旭訥的名字在匈奴語中的意思是高懸的日,一直以來他都自詡勇敢,天不怕地不怕,被心儀的人一激,他馬上跳了起來,「誰怕了,永恆的陽光一定能消融西北山脈的積雪,就算是優犁打過來,我逐旭訥都不會退縮一步!」
易鳴鳶昏昏欲睡,勉力和程梟對視一眼,扯著他的領口讓他附耳過來,用盡最後的意識對他說了一句話,隨後便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
「到底還有多久能醒?都已經兩天兩夜了。」聲音帶著明顯的慌亂,忽遠忽近。
易鳴鳶揮退所有的黑暗,總算從夢裡掙扎出來。
她依舊是先環顧了一圈四周的寢殿,沒有華美的玉器擺件,瓷器壁掛,絨絨的毛飾和床邊的松石瑪瑙盡顯溫馨,屋內獸毯遍布,幾個炭盆把這裡維持在一個適宜的溫度,即使光腳踩下去也是暖暖的,一點也不凍腳,仿佛已經是春風拂面的季節。
毫不誇張地說,這裡恐怕比宮裡貴妃娘娘所住的寢宮還要舒適。
幾乎是瞬間,易鳴鳶就知道自己被妥善安置在了右賢王庭,但所有人都不在自己身邊,她試探著往外叫了一聲,「有人嗎?」
「嘭!」
程梟端著一個碗踹開了房門,易鳴鳶看著他快步走近,把灑出來一點的湯碗放到邊上,立刻給了她一個帶著滿身寒意的擁抱。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身上沾著的雪屑輕輕掉下來,有一兩枚落在她的睫毛上,化成晶瑩的淚珠,大概是因為箭頭上的淬的毒藥更濃,相比起之前而言,這次她可以說是一睡不起,躺在床上的模樣安然得像一具長眠的屍首,他啞聲道:「你睡了整整兩天。」
易鳴鳶拂去他肩頭的雪,輕聲說興許是因為連軸轉太累了,路上沒有休息好,加上箭傷在身,讓他不要太過憂心。
「我一定給你找到解藥,」半晌,程梟收回緊緊抱著她的手臂,拿起桌上的羊肉湯一勺一勺餵她,「扎那顏也答應過來看看了。」
昏迷之前,易鳴鳶想起他說過扎那顏做的膏脂其中有一味也是取自終年不化的雪山,或許她會對如何尋找解藥會有點頭緒,正好逐旭訥也在這裡,大家一起在右賢王庭過個年節,熱鬧熱鬧。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