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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日漸親密,比朋友多那麼一點點的親密。
別人問起,他只說,僱傭關係。
第二年,俄歷一月七日,聖誕節。
在聞鈺的強烈建議下,連江終於捨得給自己買了身新衣服。
他身材實在太好,那條褲子在他身上有提臀效果,寬肩窄腰,十分可口。
連江對自己缺乏認知,都沒有怎麼對著鏡子欣賞,早上隨手系了個小圍裙,在廚房搗騰淋醬鬆餅。
聞鈺打著哈欠從裡屋出來。
看見他,眼睛亮了一下。
連江聽到腳步聲回頭,他隨口問:「怎麼樣,這一身。」
聞鈺的視線落在他的臀部,以及相得益彰的花邊小圍裙。
咽了咽口水,實話實說:「挺騷的。」
連江手裡的花生醬全灑地上了,他黢黑的膚色又開始紅的發紫。
「你瞎說什麼?!!」
聞鈺其實之前也沒這樣粗暴地調戲過人,但她面上依舊臉不紅心不跳。
「我說真的啊,就是很——」
連江衝過去捂住了她的嘴。
俄歷一月八日。
他們在節日盛大的煙火下接吻。
回去路上,聞鈺突然叫他的名字:「連江。」
他把她肩膀的雪掃掉,「嗯?」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什麼?」
「我喜歡你什麼都不問。」
「在你身邊,我好像變成了沒有過去的人。」
他像一個島,懸浮在堅實的地面與飄渺的雲層之間。
隔開了過去和未來,穩穩地托住她。
連江應該聽懂了,他沉默了一會兒,緊緊牽住她的手。
「過去怎麼樣不重要,現在,跟我回家。」
第56章 三角
聞鈺睡了很久, 醒來之後在裴硯青懷裡。
他在看著她,從昨晚看到天亮,這應該是重逢後他們最親密的時刻, 像回到了八年前。
聞鈺宿醉頭疼, 昨夜的片段很破碎, 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好像扒了裴硯青的內褲, 還摸了點什麼不該摸的,她想強撐著坐起來, 被裴硯青又拽回去了, 他身上的沉木香氣稍微安撫了她, 她渾身沒有力氣,索性就把頭埋在他胸前裝死。
「怎么喝這麼多酒?」
「……」
「你強吻我,我嘴唇都被你咬破了。」
「……」
裴硯青並不指望她回應,但下一個問句要更嚴肅點:「聞鈺, 為什麼難過?」
這個問題, 他等著她回答。
聞鈺依舊沉默。
她的痛苦是無從談起的痛苦, 要說, 得從她出生的那一刻開始說。
溝通無效。
過了會兒, 聞鈺從他懷裡掙脫。
她的心情很差, 非常差, 睫毛都跟結霜了一樣,比以往的冷淡更冷淡。
聞鈺非常後悔自己做了這種自毀式的報復行動,她覺得自己昨晚是軟弱的,而且她恨自己軟弱。
赤腳站到地板上,只留給裴硯青一個生硬的背影。
裴硯青經常反思自己, 是不是真的沒有足夠了解她,才總是不招她待見, 從前他知道一些她的喜惡,比如不喜歡吃胡蘿蔔、極度愛吃甜食之類的,但八年過去,她現在又不挑食了,聞鈺稚氣的那一面已經完全不見了,她現在不是一個草莓蛋糕就可以收買的女孩。
她變成了一個完全無法討好的人。
起碼在裴硯青這裡,是這樣。
他想讓她快樂。
但每次他靠近,她只會厭煩,要說具體的原因,好像也沒有為什麼,就因為他是裴硯青。
裴硯青起身給她把拖鞋遞到腳邊,她不客氣地穿上了,又披了個外套,動作沒有任何停頓,也不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聞鈺要走。
裴硯青背靠著門板,擋在她身前。
他眉眼低垂,微微彎著腰,姿態低到極致,那股挫敗的氣息纏繞在他的眼角眉梢,把裴硯青變成了一片灰濛濛的、年久失修的、積滿灰塵的玻璃。
他望著她,啞聲問:「為什麼潭揚可以?」
裴硯青不該在這個時候問這個問題。
聞鈺現在完全無心情愛,況且聞釗不久前還試圖用潭揚威脅她。
但他沒有上帝視角,他就是硬生生撞了這個槍口。
聞鈺沒有回答,她心裡煩躁,攥緊了手心。
裴硯青拉住她的袖口,眼眶慢慢紅了,執拗的接著問:「……為什麼他們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
他的委屈幾乎要漏出來。
其實八年前就想問的,為什麼蔣則權可以,為什麼那隻鴨可以,為什麼所有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裴硯青的處境八年來都沒有變過,他一直都是這樣,無望地等,然而永遠都輪不到他。
聞鈺閉了閉眼,「讓開。」
裴硯青沒讓,他忍著自己的淚,說:「我還是乾淨的。」
然後他抬起手,突然開始解自己的襯衫紐扣。
要變成什麼樣,她才能喜歡?
像潭揚那樣「浪」的。
也許可以呢。
光天化日,他利落地脫掉了襯衫,又脫掉褲子,手指揪著自己的內褲邊,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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