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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鈺的眼淚瞬間掉出來,她沒說話,但緊緊攥住了她人生中第一張獎狀。
之後的人生里她得到過很多,但她知道,如果沒有被塗改過的第一張,那麼之後都不會有。
夕陽西下,他牽著她走出。
聞書然問她:「想要什麼獎勵?哥哥給你做蛋糕吧,這次試試楊桃的怎麼樣?」
聞鈺面色恢復冷淡,「誰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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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到什麼了?」
蔣則權撐著手臂,探過頭,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側臉。
聞鈺緩慢地眨動了眼睛,逆光里,他的剪影和爬山虎下的聞書然重合,她說:「夢到你。」
「哥哥。」
她這樣叫他。
蔣則權頓住了,他突然垮塌的表情像杯涼掉的苦咖啡。
這幾天用過的套還在垃圾桶里,其實聞鈺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在床上說話的時候,他就應該反應過來。
按蔣則權這個人的作風,他現在應該攥著她的下巴,說,你看清楚我是誰。
但他沒有,他只是沉默了兩秒,在原地穿好衣服,啞著嗓子:「我去買早飯。」
蔣則權試圖用逃避來延長這場戀愛,裝作不知道,也許是最後一點尊嚴。
他甚至不清楚她要走,他還在想,就這樣吧,當個替身也不是不能接受。
從一開始,他利用他的皮囊,後來,他努力和那個男人區別開,最後他甘願做聞書然的影子。
他可以做一輩子。
只要她還願意和他在一起。
他不知道,聞鈺只給了他七天夜晚。
最後那天夜晚,她給他一份對賭協議,重新擬好的,投資方變成了尚遠。
「簽了。」
蔣則權說他不要裴硯青的東西。
尚遠不缺這兩百億。
聞鈺不管他,她自顧自往下說,「如果裴硯青放棄,裴氏死路一條。」
「如果他要和你談判,拿著這些籌碼,把他往死里整。」
蔣則權問她,「往死里整是什麼意思?」
聞鈺點了根煙,「要談,就跪著談。」
「你問問他,尊嚴重要,還是兩百億重要。」
蔣則權皺了下眉,「你為什麼這樣報復他……會不會有點不擇手段?」
聞鈺吐了個小小的煙圈,用指尖戳破。
「是嗎?」
「你是說我很過分?」
蔣則權嘆了口氣,「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聞鈺靠在他懷裡,很久之後,小聲說:「哥,再最後縱容我一次吧。」
這是最後一次,在這場極端的報復里,把她的不甘,她的懷念,她的遺憾都一筆勾銷。
在這個城市引發一場核爆。
她決定不回頭了,把聞書然放下。
然後向前看。
五月二十一號,連江發揮了退伍特種兵對麻藥的熟練掌控,拔了她的那顆後槽牙,安了三年的定位器被關掉,聞鈺和他一同出境。
五月二十二號,A 省早間新聞:「裴氏疑似發生重大決策失誤,尚遠或將一夜間成為控股方,成為歷史上商業對賭行為的最大贏家……若其選擇拋售股權,那麼裴氏將面臨市值蒸發兩百億的風險,若其試圖掌握裴氏實際控制權,則還需進行商業談判。」
「裴氏某知情人士稱,該對賭協議未經董事會批准,將以金融詐騙起訴,然而據合同內容本身來看,本合同按規由前控股人簽字蓋章,若合同中的條款合法合規,即使對賭條件嚴苛,但仍具有法律效益,受到法律保護……」
「裴氏將於下午三點緊急召開新聞發布會,但股價的暴跌似乎已經不能挽回……」
五月二十三號,裴硯青在輿論的風口浪尖爆出惡性鬥毆事件,他想問聞鈺的下落,蔣則權同樣也想問他這件事,但裴硯青像只瘋狗,他被連捅三刀,不同意調解,裴硯青被拘留三日後,他的父母回國保釋。
五月二十七號,裴硯青父親突發腦溢血住院,裴硯青跪在尚遠門口的照片傳遍全網,蔣則權最終同意談判,對賭協議的結局塵埃落定,以每股八億的價格回購。
五月二十八號,聞釗心心念念的那顆定位器被重新打開了,他立刻前往俄羅斯邊境,試圖把聞鈺捉回來,到達地點後才發現,沒有聞鈺,只有一個往他車上澆汽油的恐怖組織,某退伍特種兵深知該恐怖組織調性,聞釗被扒了衣服示眾,全身燒傷,失蹤四十八小時才後被國際刑警解救。
五月二十九號,聞鈺在連江的保護下,長途跋涉到達偏僻的考古交流基地,遇到了之後她尊敬的老師林驚瑩。
五月三十號,連江靠強悍的體魄以及流利的俄文,成功加入當地的臨時保衛隊,聞鈺嘲笑他有了八千萬還熱衷於打工,連江沒有解釋,他定期會回國看他化療的母親,她的病情已經逐步穩定下來,短期內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十一月上旬,俄羅斯開始下雪。
聞鈺已經不再做噩夢了,連江是一隻非常合格的護衛犬,過於靠譜,別說是聞釗那樣的危險人物,連這片的所有小偷都不敢輕易靠近他們的房子。
雖然聞鈺有安全感,似乎不需要他了,但他每晚巡邏回來,還是勤勤懇懇在她床邊的地板上打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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