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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把隨口的承諾當真,誤把她偶爾的親昵當成底氣。
最後才發現,其實什麼都不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你再耀武揚威,再表現的遊刃有餘,再試圖掌握主動權,依舊是見不得光。
小三有嫉妒的資格,但沒有質問的資格。
聞鈺親他老公,睡她老公,天經地義,人家在一個戶口本上。
蔣則權本以為按自己的性格,他就算做小三也能做的酣暢淋漓,無怨無悔,但實際上,他跟任何一個小三一樣,無法完全抵抗世俗,如果裴硯青真的和聞鈺做,他在他們的床板底下牙齒咬碎了,都不能哭出聲打斷。
因為她要裴硯青,完全理所應當。
只要她不愛他,他就只能孤立無援,獨自對抗中華上下五千年浩浩湯湯的禮義廉恥。
蔣則權自認為不是個愛哭的人。
福利院的大人一直講,哭不能解決問題。
他在風裡哭的稀里嘩啦,心想,都扯淡的,誰哭是為了解決問題?誰能解決怎麼當好小三的問題?
明明聞鈺一點都不喜歡他。
她騙他做了小三,自己卻光明磊落,問心無愧。
騙子騙子騙子。
蔣則權淚流滿面,他沒辦法報復聞鈺,邊哭邊把裴硯青車胎扎爆了,他還要去澆死裴氏門口的發財樹,偷走他們的公章,把裴氏門口的共享單車全騎走。
屋內,聞鈺已經安安穩穩的重新坐回去看電影。
裴硯青被弄的不上不下,但也沒有辦法,自己弓著腰冷靜了一會兒,猶豫著,還是啞著嗓子問了:「為什麼我不可以?」
「什麼不可以?」
「……」裴硯青想起那個晚上碎金震顫的門板,抿了抿唇,「上床這件事,我也許不夠熟練,但我可以學。」
「為什麼只是演給他看?聞鈺。」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落,嘴裡像含著顆酸澀的果子,「……蔣則權在你心裡,是特別的嗎?你故意,讓他嫉妒嗎?」
「其實你不用試探,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
「甚至跟我差不多的喜歡。」
「你之前說,如果你真的愛上別人,你會告訴我的,這話算不算數?」
「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說……如果你選他,我可以理解。」
裴硯青說著可以理解,但他還是哽咽了,「……你不用因為照顧我的情緒,委屈自己,不管哪方面,我本來也……做的不夠好。」
聞鈺突然叫他的名字。
「裴硯青。」
「嗯?」
「我沒有愛人的能力,我不愛他,也不愛你。」
「……嗯。」
「其實你是個好的結婚對象,如果和你結婚的是另一個女孩,你不會像你現在這樣,這麼痛苦。」
裴硯青愣了一瞬,遲鈍地反應過來,「另一個女孩?」
聞鈺轉過頭,「對,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也許就可以找個真的愛你的。」
裴硯青的手攥成拳,極其艱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可以順利離婚,把這件本來就錯了的事糾正過來。」
裴硯青沉默了很久,死火山即將噴發的那種沉默。
「我不覺得我們結婚是件錯了的事。」
聞鈺不在乎這些細節,她反問:「你口口聲聲說,理解我愛上別人,那我問你,如果我真的愛上蔣則權,因為這個要跟你離婚,你會放我走嗎?」
裴硯青面無表情。
「不會。」
「對啊,你甚至可以忍受我精神和身體上都出軌,但你就是不願意和我離婚。」
「協議離婚,你不同意,那就只能走訴訟程序,一審二審,動輒三個月六個月半年的,說不定第一次起訴不會判離,那樣會浪費我很多很多時間和精力。」
聞鈺在很認真的說:「裴硯青,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學業,我的前途,會被你拖累?」
「聞釗希望我和你結婚,其實說到底,是通過你來控制我,他想要我一直是只什麼都不需要學會的雛鳥,日復一日的在溫室里過著被養育的生活,要我遵從他所有安排。」
「我兩個月後要跟著老師去臨省的一處遺址實習,完成我的學位論文,實習大約三四個月,之後按計劃,順利的話,我會申請參與學校中俄共同考古的一個項目,去俄羅斯,協助勘探伊萬諾夫卡河口遺址,並且在國外完成我的碩博學位,最少也要五年,再之後,我可能進入某個考古所,可能做老師。」
「總而言之,我的未來計劃里,沒有你。」
「這段婚姻,對我而言是枷鎖,只要你在我身邊,聞釗哪天不高興了,可以輕而易舉找到我,把我抓回去。」
裴硯青有圓滿開明的原生家庭。
他沒有見過畸形的、專制的「父女關係」,也不能理解,為什麼聞鈺不相信可以保護好她。
她說的學業和前途,他也可以幫她,異國又怎樣,時間是五六年又怎樣,不管聞鈺去哪,要幹什麼,他永遠都會支持她。
他之前已經隱隱料到她有了目的地,就會決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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