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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里暗裡的視線投向了謝隱澤,後者面無表情,垂在身側的五指卻漸漸收緊。
總是如此。不論他為宗門做了什麼,人們永遠注意不到,他們關注的只有他的身世,就像他身上的一半魔血生來就是原罪。沒有人會真正地想像他。
忽聽一聲嬌叱:「看什麼看?對,我說你呢!」
喬胭指著某個神色有異的弟子,視線盯著他,逼問道:「你剛才跟旁邊人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弟子訥訥:「我哪有說什麼,你做賊心虛聽錯了吧。」
喬胭抱著手臂倨傲地走近他:「睜大你的狗眼瞧仔細了!我夫君是梵天仙宗的繼任掌門,前途無量,他用得著用這種腌臢手段勾結魔族?」
喬胭脾氣直,最看不慣一些人逮著捕風捉影的痕跡就亂栽贓,無論對象是誰,哪怕不是謝隱澤,她都會挺身而出。
那弟子被眾人看著,自覺失了面子,目光看著地面,口中卻咬牙低聲罵了句:「姦夫□□,狼狽為奸……」
這麼覺得的又不止他一個,反正從小到大,謝隱澤不都是被懷疑的對象嗎?
啪!
喬胭甩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場人士都驚了。都說明珠公主嬌生慣養,囂張跋扈,果然不假。看看,多護短,別人說她夫君一句壞話,就得挨上一記耳光。
那些之前也懷疑過謝隱澤的,不禁感同身受地覺得臉頰隱隱作疼起來。
流泉君眉心微跳,轉頭:「阿澤,管住你夫人。」
在原地遲鈍了許久的謝隱澤,這才慢慢走上前去。喬胭纖細的手腕落進一隻大掌中,她和面無表情的謝隱澤對視了片刻,撇撇嘴正要偃旗息鼓,卻見他的唇畔湊近她柔嫩的掌心,輕輕吹了一口。
又涼又輕,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少年清冷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淡漠道:「你的臉打傷了我夫人的手,你要怎麼賠償?」
喬胭險些栽倒。
她怎麼會錯覺小boss是個吃虧的性格?這不是比自己還能無理取鬧嗎!
最重要的是,謝隱澤微涼的手指按著她因為扇人耳光而發熱的掌心,觸感異常鮮明,叫她尾椎骨有些發軟。
最終,那弟子青紅著臉色道了歉。不道歉不行,不遠處流泉君投射過來的視線,分明飽含著涼薄的威脅。
從前掌門從不管這些事,可明珠公主出手,他便十分向著自己女兒。
梵天宗處理了死屍,將內門弟子派去赤淵出沒的山路探查遺蹟。而重傷的衛禹溪作為唯一逃脫的天極閣人,被安排在宗內妥善養傷。
謝隱澤作為掌門親傳,被派去領隊調查,臨走前,他沉思片刻,慢吞吞走到喬胭面前,語氣聽上去很柔和:「我儘快回來。」
喬胭一臉莫名地看著他:「管你什麼時候回來,跟我報備做什麼?」
她和小boss的關係還沒好到這個地步吧!
不知道為什麼,小boss好像又被氣到了。
他最近好愛生氣哦,小心眼的男人。
喬胭回玄源宮的路上,司珩又眼巴巴跟了上來。喬胭撥開擋路的樹杈:「說吧,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司珩眨眨眼:「我為了參加宗門大比,順便看你過得好不好呀,表姐。」
喬胭停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從小在我面前撒的謊,有一次成功過嗎?」
喬胭比他大幾歲,加上有兩世記憶早熟,兩人的交鋒,司珩從來是拜下風的一個。他和喬胭對視兩秒,為難地一塌肩膀:「好哦……那你別跟表叔說哦。」
「偷天譴劍,你瘋啦?!」喬胭聲音拔高,看了周圍兩眼,又硬生生壓低下去。
「沒說偷沒說偷……就是借走看一看。阿姐你也知道的,雖然北溟底下藏著許多寶物,但還差一把舉世無雙的神劍。我們就借來看看工藝,嘗試能不能復刻,看完就還回去了。」司珩腆著臉道。
喬胭:「不可能,打消你的想法。」
天譴劍是梵天宗護宗大陣的基石,一旦失竊,保護雲水境避免赤淵侵擾的結界也會隨之消失,到時魔族入侵……那可不是蓋的,極有可能重演二十年前的悲劇。哪怕喬胭沒有經歷過,也從道聽途說中對那場戰役心有戚戚。
在她嚴肅的警告下,司珩被迫舉起手發誓絕不打天譴劍的主意。雖然喬胭還是將信將疑,但一想到天譴劍在一重天上,戒備森嚴大能齊聚,也不是這小子能輕易潛伏進去的地方,便又放下了心。
小boss效率就是高,從挽起袖子修葺玄源宮開始,破敗了很多年的藥觀就已經被捯飭得像模像樣。喬胭縮進暖呼呼的蠶絲被。也許他們在天機閣遇刺處真的發現了什麼,在喬胭入睡前,謝隱澤都還沒有回來。
漱冰琴放在烏木案桌上,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流動著一絲絲晶瑩的光華。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牽扯進夢境中,喬胭已經駕輕就熟了。她低下頭,看見還沒有她腰高的小謝輕抿著唇瓣,被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牽在手中。
喬胭之前就在蛇池邊見過他一眼,現在知道了,這老頭就是青蛾道君。
那這個地方就是一重天——六道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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