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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下來後,蕭帝親自將內室的門關緊,以免吵到蕭祁墨。隨後坐在廳堂的主位上,冷靜了會兒。
才沉聲道:「御醫說,你哥他傷到了脊柱,今後能不能站起來還得看之後的治療情況。」
蕭祁頌心底猛地一沉,睜大眼眸:「怎會如此?」
「你問我?」蕭帝倏地瞪向他,壓抑著聲量低吼:「我還想問問你呢!你帶兵闖宮是想幹什麼?嗯?你難道要謀反不成?!」
湯後登時倒吸一口涼氣,立馬上前替兒子辯解:「頌兒不可能會謀反!元宗,你再怎麼也不能懷疑到自己兒子身上!」
「是我想懷疑嗎?是這小子實在太無法無天了!」蕭帝忍不住站起來,「墨兒是你親哥!是你的親兄長!你可有將他放在眼裡半分?!今日敢帶兵闖宮,明日你是不是就敢帶兵逼宮了?!」
謀反這罪名太大,一直沉默著的蕭祁頌終於開口,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是他先將阿瑩囚禁起來的。」
「囚禁?」蕭帝眉頭一皺。
思緒轉了轉,便大概知曉發生了什麼。
於是又坐了回去,強行讓情緒平復了些,接著道:「今日這件事.我會按下,不會有人知道你帶兵闖宮的事情。至於墨兒.便說是他得了急病,御醫那邊我已經囑咐好了,你對外也注意好你的說辭。」
到底是親生兒子,若是讓那些大臣知道祁頌帶兵闖宮,一定又是數不清的劄子上來彈劾。
就算他知道祁頌並非謀反,可那些大臣卻不一定信,尤其是那些迂腐古板,動不動用辭官撞柱來威脅的諫臣,一定會吵著鬧著非讓自己處罰他。
屆時要麼是賜死,要麼便是貶為庶人流放,總之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
他已經有一個兒子重傷,不能再失去另一個兒子,所以他不得不做此決定來維護祁頌。
蕭祁頌聽見這番話,心裡著實驚訝不小。
他帶兵闖宮之前,便已經做好了最壞的結果,這不是個小罪名,但他萬萬沒想到父親竟會維護自己。
瞠目結舌須臾後,在母親的提醒下,他趕忙應了下來:「是,我知道了。」
「還有,你哥不知何時會醒,醒了之後也不知能不能站起來,若是.」蕭帝頓了下,閉了閉眼,遮掩住眸底的悲痛。
緩了會兒後才繼續道:「若是無法再站起來,朝臣們恐怕也不會允許一個殘疾人成為國之根本,總之,你這段時日先學著如何處理政事吧。」
他這番話的意思雖未明說,但讓蕭祁頌接手太子之位的意思已十分明顯。
可蕭祁頌臉上卻並未露出一絲一毫的喜色,只蹙了蹙眉,說:「我不做太子。」
「什麼?」蕭帝一時未反應過來。
「我說,我可以光明正大與他比拼政績,但不願意用這樣的方式撿他的太子之位。」
話落,蕭帝頓時又怒氣叢生,恨不得操起一旁的茶杯朝他扔過去。
「我告訴你蕭祁頌,你願不願意沒有用,別以為你的意願有多重要,若不是你將你哥害成現在這副模樣,這太子之位輪得到你坐?他如今躺在榻上病情難測,而你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承擔他的未來是你應盡的責任!」
言罷,他倏地起身,狠狠瞪了蕭祁頌一眼:「明日起開始上朝!」
說完,寬袖一甩便氣沖沖地離開了此處。
蕭帝走後,湯後也不便久留,說了幾句安慰兒子的軟話,便也跟著離開了東宮。
太子寢殿中此時只剩下他一人。
蕭祁頌站定片刻,鬼使神差地走到內室門口,打開了房門。
蕭祁墨此時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像睡著了一般。只是與睡著不同的是,他的眼睫一動不動,明顯是陷入了昏迷。
方才父親與他說蕭祁墨今後可能無法再站起來時,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覺得痛快,而是.
有一種莫名的沉重,與一分悔意。
血緣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他與蕭祁墨反目成仇到現在,彼此斗得你死我活過、互相想置對方於死地過、甚至為了殺死對方而付諸行動過。
可如今看他了無生氣地躺在這裡,蕭祁頌心底竟有一絲悲哀,也有一抹希望。
希望他醒過來、希望他不要死、希望.
他依然可以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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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幼瑩在翌日清晨醒來。
雖然身體並無大礙,但腦袋卻受到不小的衝擊,畢竟是從那樣高的地方摔下來,因此醒來時腦袋難免會有些眩暈。
房裡無人,她適應了許久才勉強下床,去打開房門。
守在門外的宮女見她醒了,連忙上前攙扶,另一名宮女則立刻離開,去稟報二殿下。
「你是誰?」她瞧見宮女是陌生面孔,便急忙問道:「未央呢?」
昨日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她記得清清楚楚,未央將他們二人翻轉了位置,她自己墊在最下面墜了下去。
那宮女愣了愣,面露難色,支支吾吾著:「未,未央.她.」
御醫昨日囑咐過她們,說卜幼瑩腦部受了衝擊,需得三兩日才能完全恢復,在此之前不能受到強烈刺激,因此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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