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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看向未央,吩咐她去將巾帕沾了涼水再送來。
未央走後,他牽著卜幼瑩來到貴妃榻前,讓她躺下枕在自己的腿上。
「我幫你把眼睛敷一敷再去沐浴歇息,否則明日你的眼睛就要腫成核桃了。」
她點點頭,乖乖在他腿上躺好。
片刻後未央送來了巾帕,他將它蓋在她的眼皮上,輕輕按了按,拇指在上面緩慢地打圈揉磨。
好舒服,像是給眼部做了一場按摩。
她的呼吸越漸平穩,被蓋住雙眸的面容只露出一點小巧的鼻尖,一張微啟的朱唇。
少頃,她明顯感覺到眼部的酸澀感少了許多,於是拍了拍他的手,嗡聲道:「已經好了,應當不腫了。」
話落,他卻並未拿開巾帕。
她覺察他彎下了上身,溫熱的氣息輕掃在自己下半張臉上。
他碰了碰她的鼻尖,低聲問:「舒服嗎?」
「嗯,舒服。」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蕭祁墨輕笑了聲,臉龐離得更近了,這回氣息是從嘴裡吐出來的,剛好掃過她的朱唇。
他說:「那阿瑩可否獎勵獎勵我?」
卜幼瑩瞬間便明了了他的意思,於是下頜稍抬,吻上了他的唇。
這只是一個很尋常的吻,因此只碰了碰便離開了,但沒想到他又追了上來,含住她唇瓣加深了這個吻。
雖說兩人平日裡也經常會親一親,但已經有段時日沒有深吻了,現下突然來這一出,她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為何。
他到底是吃醋的。
卜幼瑩並不反感他吃醋,也不反感祁頌吃醋,她能理解他們二人這種情緒,但今日不一樣。
蕭芸沐剛剛之所以來鬧這麼一場,其目的就是為了挑撥她與祁墨之間的關係,好看她笑話。
蕭祁墨若是換做平日裡吃醋,她只會覺得他在意自己,可此時他吃醋,不就證明蕭芸沐的目的達到了,他確實心裡動搖了幾分嗎?
她蹙了蹙眉,抬手將他推開,而後拿下臉上的巾帕,兀自起身。
「怎麼了?」他問。
卜幼瑩沒看他,只說:「沒什麼,我要去沐浴了。」
說完,便喚來未央一同往淨室走去,將蕭祁墨獨自留在了房間裡。
他不大明白她為何突然不高興了,不過想想,今晚鬧了這麼一出,她確實很難開心起來,也許只是暫時沒有情緒與自己親昵吧。
如此想著,他便也起身回了自己寢殿沐浴。
夜裡。
蕭祁墨照常回她的寢殿與她一同歇息,可當他伸手想抱著她睡時,她卻將他的手拿了回去,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他微愣了下:「怎麼了?阿瑩還在不高興嗎?」
卜幼瑩並未回答,只反問道:「你是不是根本不信他只是拉住我?」
「我信。」他沒有一絲猶豫。
「騙人,你明明就是信芸沐的話,你覺得我是真的與他牽手了,對吧?」
蕭祁墨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坐起身,將她也拉了起來,兩人面對面相談:「阿瑩,你為何覺得我不信?是我給你造成什麼誤會了嗎?」
卜幼瑩借著月色看他,聽他這樣問,不久前壓下去的酸澀倏忽又涌了上來。
她撅起唇,聲音里裹著細微的哭腔:「你吃醋了,我能感覺到你吃醋了,若你當真信我,又會吃他的醋?你分明就是因為芸沐說的話,心裡有了些動搖。」
聞言,他怔了一下,旋即想起方才在貴妃榻上的吻。
原來是因為這個在生氣。
蕭祁墨無奈地揚了揚唇,耐心解釋道:「我是吃醋了,但不是因為懷疑你們牽手才吃醋的。阿瑩,你不了解我嗎?我還記得當初你教我要尊重你時,口口聲聲說過我這個人掌控欲太強,所以才不顧你的意願。」
「可是這跟今日之事有何關係?」她歪了歪頭,不太理解。
「當然有關係。」他笑了笑,語氣和緩:「我願意與祁頌和平共處,是不想看見你糾結其中,也不想看見你不開心,但不代表我不會吃醋。」
說到這,他露出一絲難為情的神色,鼻腔里呼出一口氣:「事實上,你與他見面我會吃醋、與他說話我也會吃醋、無論是不是牽手,哪怕他只是站在你身邊,我也還是會吃醋。所以,吃醋與信不信你,沒有關係。」
話落,卜幼瑩微訝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男人的占有欲,都這麼強嗎?
還是只有他們兩個是如此?
這對兄弟,表面上看一靜一動、大相逕庭,實則相似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只不過蕭祁墨更會隱藏罷了。
少焉,她心裡的委屈褪去不少,低垂著眸輕輕出聲:「那.我以後還能與祁頌見面嗎?」
「當然可以。」蕭祁墨彎下眼眸,「我既然答應過你,便不會反悔。只要你不離開我,想與他見面還是牽手,都可以。」
「我沒與他牽手。」她倏忽反駁。
這一點很重要的,她想不想做是一碼事,做沒做過又是另一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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