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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目光看向她揚起唇角,好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儘量柔和些,隨即安慰道:「阿瑩,你別怕,直到你好起來之前,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會讓你獨自一人面對的。所以你一定要儘快好起來,知道嗎?」
她聞言愣了瞬,下意識問:「你不回南邊了嗎?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嗎?」
原以為他只是回來看望一下自己,過兩日便要離去,所以才瞞著他血點一事。
可若是他這段時日一直待在皇宮裡的話,那他豈不是會看見自己身上瘋長的、那些醜惡的血點?
不,不行,絕不能讓他看見!
面前的蕭祁頌並不知她所想,只溫聲回應:「皇城已經封閉,我今日進了皇城,之後便只能等到開放後才能離開。況且南邊的事情我已經安排衛戎處理,只剩下一些收尾事務,他沒問題的。」
「哦,是這樣啊.」她眉間深鎖,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見她出神,他微微歪頭,問道:「怎麼了?你好像.不希望我待在這裡?」
「當然沒有。」她勉強笑了笑,「只是皇城裡傳染面積廣,我怕你也被傳染了。」
「我身體好,不一定會被傳染。再說了,你不是說那群御醫已經快研究出藥來了嗎?」
話落,卜幼瑩垂眸,避開他的視線點了點頭:「嗯,是啊.」
一旁的蕭祁墨怕這樣下去她遮掩不住,只好再次出聲替她解圍:「阿瑩,你忘記御醫囑咐過嗎,這個時辰你該休息了。」
談話再次被打斷,這讓蕭祁頌更加不爽了,可又聽到說是御醫囑咐的,他便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即使不知真假,也不能拿阿瑩的身體來開玩笑。
於是他起身,直勾勾地盯著蕭祁墨道:「阿瑩是該休息了,不過你也不能打擾她,我們兩個一起出去,你先。」
說罷,他伸手示意,一副對方不走自己也不走的架勢。
「.」
後者懶得理會他幼稚的行為,冷睨了他一眼,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看著對方的背影漸遠,蕭祁頌回頭,沖卜幼瑩咧嘴笑道:「阿瑩,我明日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啦。」
她莞爾頷首,隨後看著他也轉身離去。
房門關上的瞬間,她以帕掩唇,壓抑住聲音咳嗽了好一會兒,喉間才稍微好受些。
半個時辰前,自己是被邢遇叫醒的。
從睜開眼的那一刻,她便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症狀加重了,腦中似有顆釘子般,無時無刻都在發疼,咳嗽也怎麼都止不住,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燒似乎又起來了一些,熱得她渾身發燙。
尤其是脖頸和肩後的血點,竟泛起幾絲癢意。
她不敢撓,生怕撓一下自己便忍不住一直撓,到時候皮膚變得難看死了。
可這些她都不敢告訴祁頌,更不敢給他看。她還沒有做好準備,讓他接受自己這副模樣,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於是兄弟二人走後,卜幼瑩強忍著的不適終於暴露在臉上。
她躺了回去,在被褥中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眉間擰成了深深的川字,不斷刺痛的腦袋讓她額頭上遍布了一層細汗。
殿內的燭燈不知被何人熄滅了,她沒太注意,想是邢遇進來熄的,畢竟只有他會這樣悄無聲息。
黑暗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忽然很想哭。
強裝堅強真的太累了,她頭疼、喉嚨疼、還燒得厲害,身子癢還不敢撓,這輩子也沒生過這麼嚴重的病。
真是委屈極了。
她正吸了下鼻子,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身旁的被褥被掀開,一副帶著些微涼意的身軀鑽了進來,伸手將她撈入懷中。
還好她的嗅覺沒有生病,在聞到馥郁沉香的那一刻,她倏忽笑了出來。
帶著鼻音小聲道:「悄悄鑽人被窩可不像你的風格。」
蕭祁墨輕笑一聲,手臂收緊:「那隻怪阿瑩,讓我養成了與你同睡的習慣。」
哪有三四日便能養成的習慣?
卜幼瑩暗笑,也不拆穿他,攥著他的衣襟往懷裡縮了縮。
她現在太需要有人陪伴了。
可這裡是東宮,她是未來的太子妃,宮裡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便註定了此時此刻陪伴在她身邊的,不可能是蕭祁頌。
不適的身體讓她無法想那麼多,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他的手輕輕拍著自己的背,竟讓她的不適稍微緩解了些許。
生病帶來的睏倦很快將她包裹,她感受著面前胸膛平穩的起伏,漸漸的,自己也慢慢閉上了雙眸。
夜幕籠垂,萬籟俱寂。
飄渺月色穿透窗紙,在屋內灑下一片霽清白霜。
床榻之上的二人一如前幾日,互相擁抱著,感受著對方的體溫與愛意,逐漸與周公會晤。
這一夜卜幼瑩睡得很安穩,病痛似乎暫時放過了她,讓她無波無瀾地一覺到天明。
清晨的陽光充斥殿中時,卜幼瑩的意識清醒了一小部分,但大部分仍舊迷糊,眼眸也依然緊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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