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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兩行清淚順勢滾落下來,暈出一片濕痕。
不巧,蕭祁墨便是在此時披著月色回來了。
一踏進殿門便看見相視而泣的二人,他停住腳步,藏在寬大袖沿中的手緊緊握拳。
即使心中再是不悅,礙著卜幼瑩的病情,他也只能僵硬地站在門口,眼睜睜看著二人互訴衷腸。
看著心上人的蕭祁頌並未在意身後的動靜,他彎起柔情的眸子,溫聲安撫:「別怕,我真的回來了,真的是我。他沒有騙你,阿瑩。」
說罷,他抬手輕輕拭去她眼下的淚痕,眸中儘是擔憂之色。
隨即問道:「阿瑩,你現在身體如何了?我一聽說你被傳染便快馬加鞭趕了回來,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御醫他們怎麼說?」
蕭祁頌的一系列問題讓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感染此病時,她無意讓祁頌知曉,畢竟那時他遠在南邊,自己不想因為此事耽誤了他的正事。
可現在他既然人已經回來,瞞自然是瞞不住的了,只是.
連她自己都不知,感染此病到底會如何。
她雖然不知道,但站在門口的蕭祁墨卻清楚得很。不過為了不造成民眾恐慌,他早已封鎖了那位貴女死亡的消息。
於是上前替卜幼瑩回道:「阿瑩的病情目前很穩定,只是有些發燒頭疼罷了,同風寒無甚區別。」
蕭祁頌自然不會信他的話,便看向卜幼瑩,再次確認:「阿瑩,是這樣嗎?」
卜幼瑩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頸。
她明白蕭祁墨為何隱瞞祁頌,因為他懂自己,他知曉自己不想讓祁頌看見那些血點,所以才故意替她回答。
也正是因為他的出聲,她才想起自己的脖頸上還有血點,不過還好有長發遮擋著,這才沒讓祁頌看出端倪。
於是她勉強牽起唇角,點了點頭:「嗯,我的病情確實挺穩定的,你不用太擔心。」
她剛說完,蕭祁頌便擰緊了眉,問道:「阿瑩,你的聲音怎的如此嘶啞?」
方才她望著自己哭泣時聲音哽咽,帶有哭腔,他還以為嘶啞是哭泣所致,所以並未在意。
可現下情緒平緩,聲音竟也如此嘶啞,這哪裡像是病情穩定的樣子?
卜幼瑩顯然是忘記了這個,愣了一愣,慌忙回道:「這,這病就是同風寒一樣嘛,往日裡受了風寒也是會聲音嘶啞的,這很正常。」
床邊站著的蕭祁墨也蹙了下眉。
他記得白日裡,她的聲音明明一如往常,為何睡一覺起來竟惡化成了這般?
怪不得邢遇說她的風寒之症愈發嚴重,看來先前退燒只是暫時的,往後病情可能會愈來愈嚴峻。
面對這種始料未及的事情,他原就沉悶的心情此刻更加抑塞了。
可蕭祁頌並不清楚這些,聽完她的解釋也只是半信半疑,畢竟事關阿瑩的身體,還是應當再問仔細一些。
於是他張了張口,還想繼續問什麼。
卻驀地被身後的蕭祁墨打斷道:「說完了吧?說完就趕緊回去,這裡是我東宮,不是你重明宮。」
他在幫她掩飾。
卜幼瑩心里清楚,因此只眨了眨眼,並未言語。
而蕭祁頌也不出所料,注意力迅速被對方轉移。
他站起身,同樣不客氣地道:「照你所說,此處還是阿瑩的寢殿,你又站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兄長還想強行留宿不成?」
據他所知,阿瑩並未與蕭祁墨發生過什麼。至少在自己離開皇城前,他們兩個一直是分開居住的。
可他並不知道,一切早就已經變了。
「嗬。」蕭祁墨當即哂笑一聲。
正想出聲譏諷,床上卻驟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二人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卜幼瑩身上,親兄弟的默契倒是體現在這一刻——
他們齊聲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問完,又互相瞪了對方一眼。
這般尷尬的場景連卜幼瑩也有些不自在。
她放下掩唇的帕子,乾笑了聲:「沒事,喉嚨癢罷了。」
說完,特地看了蕭祁墨一眼。
方才那幾聲咳嗽,就是因為看出來他想說什麼,所以才特地出聲打斷。
而現在這一眼,便是請求他不要說出口,她不想讓祁頌知道自己與他睡在一起的事情。
蕭祁墨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於是悄然深吸一口氣,強行將理智喚了回來。
見他冷靜下來,卜幼瑩也略鬆了口氣。
隨即又看向蕭祁頌,微微揚唇,柔聲細語道:「祁頌,你不用太擔心我,我的病情並不嚴重,而且御醫們已經快研究出應對的藥了.」
她抬眸,目光與蕭祁墨交匯,笑著問:「對吧?」
「.」他瞳仁左移,避開視線,「嗯。」
他們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蕭祁頌並未起疑。
不過生病的人到底是他最愛的阿瑩,無論大病小病,他都不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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