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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印象里,這種告狀告到一半準備撤訴,好像還有懲罰來著?是什麼呢?】

  沒等許煙杪苦思冥想出來,京兆尹就一拍驚堂木,提供助力:「但升堂非兒戲,不可能爾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如今身上也有傷,那就先領十棍,剩下二十棍,傷好了再來衙門補齊。」

  【蕪湖!幹得好!】

  這對夫婦可就不覺得好了。

  對他們來說,還不如現在一口氣打完呢!不然頭破血流外加棍傷養兩個月,好不容易才養好,立刻又來棍刑,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啊!

  「大官兒!我們能不能付錢免打……」

  律法上確實有這麼一條,但是吧……京兆尹微笑:「不行。你們犯的事比較嚴重。」

  【啊?真的嗎?】

  京兆尹:假的。不過京兆尹確實可以拒絕他們付錢免打。

  ——就像律法規定,百姓捐錢可以捐個候補縣令,但如果當地官員不收你的錢,那你也沒轍。

  京兆尹揮揮手:「男的扒了褲子,女的不用扒褲子。」

  「打!」

  「砰砰砰——」

  「啊!」

  衙門裡,隨著棍棍到肉的聲音,傳出了一男一女呼痛的慘叫聲。

  *

  「嘶——」連沆樂了:「京兆尹也太惡趣了吧,居然還分開打,那他們傷好之後真的又被打了二十棍嗎!」

  「打了打了!」許煙杪激動地和小夥伴分享這半個月裡的新瓜:「屁股被打了十棍,又腫又疼,還出血了!剛好沒多久,又被拎過去把剩下的二十棍打完。你是沒看到,被打得那叫一個血肉模糊。」

  連沆震驚:「難道你看到了?」

  許煙杪:「沒有,我對虐打沒有興趣。」

  ——雖然他支持家暴者就該判死刑,但是他不會去看他們怎麼被折磨,怎麼死的。

  連沆點了點頭,雙眼發亮地繼續開始下一個八卦:「所以,邴尚書的兒子,以及房陵長公主的女兒,他們相互間知道對方的身份嗎!」

  許煙杪想了想:「我感覺一開始應該是不知道,後面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他沒有去翻過這方面的八卦。

  連沆搓搓手,充滿期待:「我之前聽說邴尚書家那小孩兒報名參加了神童試,近來可能沒時間——許郎,我敢打賭,等神童試結束,邴尚書那兒子抽出空來,他一定會想辦法和小郡主再比一次的,他看著就是很期待和小郡主分出高下的樣子。」

  許煙杪:「誒?不用等神童試結束啊,他們現在就能比。」

  連沆哭笑不得:「許郎,今天是神童試的日子,總不能邴尚書他兒子為了和小郡主比斗,直接拋棄神童試吧。」

  許煙杪:「不,他和小郡主在神童試上相遇了。」

  「噗——」

  連沆才剛舉起水盞,一口溫白開噴出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和腋窩:「不燙啊,沒風寒啊,但我怎麼感覺我剛才好像幻聽了。」

  許煙杪:「沒幻聽,小郡主去參加神童試了。」

  許煙杪:「吃驚吧!我剛看到——我是說,我剛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也跟吃驚。」

  連沆簡直懵逼:「她是女的怎麼進神童試的?」

  「哦,當時她說……」

  *

  「主考官。神童試也是科舉。我翻遍了大夏律七篇三十卷四百六十條,沒有哪一條律法,是禁止女人參加科舉吧?」

  小郡主顏令徽沒有女扮男裝,她就站在貢院門口,大聲說:「我的行為沒有違反律法,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這個主考官是太子左春坊司經局洗馬,簡稱太子洗馬,姓霍名國祚。

  霍洗馬的精神疲倦得很:「小郡主,這裡不是你來胡鬧的地方……」

  「我沒有胡鬧。」顏令徽很冷靜,口齒清晰地說:「既然女子不許參與科舉沒有立法,那我就是能進去考試的。否則,難道律法里沒有說能不能做的事情,都要被默認是不被允許的嗎!」

  霍洗馬臉上露出被為難的苦笑:「自古以來……」

  顏令徽打斷他:「不,前朝有先例,九歲女童林幼玉過了童子科考試,詔特封孺人。在其四十年後,又有八歲女童吳志端過了童子科考試,但被責怪拋頭露臉,有傷風化,僅是賜予束帛表彰。」

  顏令徽條理分明地表明自己的中心思想:「不論如何,前朝都未曾阻攔女童進行科舉,你是說,本朝不如前朝?」

  霍洗馬臉皮抽縮著,乾巴巴道:「倒也不是這麼說,但……」

  他知道自己攔著人不合理——因為,顏令徽說的沒錯,律法沒有說不允許,那就是允許。考試之後給不給功名另說,但是確實沒有任何律法禁止女子參與科舉。

  但是,霍洗馬出於自身的一點惡意,就是不想放對方過去。

  沒有人知道,他很討厭天才。他到六十歲才科舉及第,中間沒什麼出彩的政策,全靠熬資歷再加上年紀大了,皇帝憐惜,才酌情在今年給他升到太子洗馬這個位置,讓他以七十五歲高齡,在死之前,過過從五品的癮。

  所以,他幾乎是發自內心的厭惡那些年少就能功成名就的人。

  尤其是這次神童試——一群小娃娃,六歲?七歲?九歲?十二歲?不需要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不需要寫策論,只需要通讀經史子集,作幾篇文章或者詩詞,便能賜同進士出身,進翰林院待制,及冠後直接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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