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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沆:「那你!」

  許煙杪咳嗽一聲:「我有點盤外招,多餘的現在不好說,吃完飯後你要一起來嗎?」

  連沆:「要!」

  許煙杪:「再幫我個忙……」

  連沆聽完後,挺坐而起,特別震驚:「你居然也會算計人?!」

  許煙杪也很震驚:「你到底對我有什麼誤解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又不是包子!」

  連沆:「包子?」

  許煙杪:「就是形容人像包子一樣好欺負,皮薄肉餡大,別人隨隨便便就能咬一口。」

  連沆古怪地看了一眼好朋友,突兀地沒有吭聲。

  許煙杪:「?」

  你給我說說,你看的這一眼是什麼意思!

  連沆!你別給我不說話!

  *

  朱白鹿回到自己臨時置辦的宅子裡,讓下人找出最儒雅、襯得人最有學識的袍子,自己淺淺地清洗了一下手腳和身體,換上袍子,戴好發冠,走出家門,坐上馬車,來到童大儒的書院。

  然後,笑容里多了幾分懵逼:「怎麼……」

  這麼多人?!

  怎麼京官大部分都在?

  怎麼陛下也來了?!

  就連致仕的竇丞相也來了?

  童心大儒怎麼也在?

  他確實暗地裡讓人把他和許神通辯經的事情宣揚出去,但不是這種宣揚法啊!

  許煙杪走到他身邊,委婉地問:「是不是哪裡走漏了消息?要不……我便說我怕生,此次辯經作罷,我們私底下再尋個地方?」

  這一瞬間,朱白鹿確實遲疑了。

  他想拉踩許煙杪不錯,但確實沒想過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出醜。

  ——事後傳出去丟臉和現場直播丟臉,這兩種帶來的心理壓力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許煙杪靜靜看著他。

  朱白鹿短暫動搖了一下,隨後便非常和藹地衝著許煙杪作了一揖:「在下倒覺得,既然意外泄露,也是天意,不如就此辯過一場,許郎認為如何?」

  【雖然這消息是我交代連沆傳出去的,但……這也不能怪我沒給過機會了吧?】

  許煙杪:「好,那就開始吧。」

  青年面色平靜,似乎半點不害怕自己被人拆穿學識不足。

  要知道,如果科舉主考官學問不夠,學子必然會聯合起來抗議。前朝還有一名丞相,都不能說是學問不夠,僅僅是出的題目過於簡單,學子沒辦法據此拉開和其他人的評分差距,他們就直接鬧事,要麼靜坐,要麼用文學抨擊,最後這丞相直接丟了相位。

  朱白鹿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人真的有真才實學?

  可是他明明收買了權公家的車夫,從車夫那裡得知,許煙杪他連《論語》也背不全!

  總不至於這人沒背過《論語》,但是恰好對朱子的著作倒背如流吧?

  沒這麼巧吧?

  *

  權應璋壓根不知道車夫多了一筆外快的事。

  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甚至還會自費請神醫來給朱白鹿瞧瞧腦子:就……這個什麼白鹿啊,你打聽的時候有沒有問清楚,許煙杪背不下《論語》,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他和童心坐在一棵樹幹多孔的老樹前。

  「童妖啊。」

  權應璋斜看好友一眼:「你怎麼也來了?你不是對朱子極為鄙夷,言其虛偽麼?」

  ——這人還專門寫了一本書,對著朱子的學說一句句辯駁。

  說到這個,童心就來氣:「你這賊子,虧我把你當朋友,你居然瞞著我那麼大的事情!」

  權應璋愣了一下:「什麼事?你在說什麼?」

  童心:「之前你偷偷跟著那位許郎,看了好大一場熱鬧,居然都不叫上我!」

  權應璋心下一松。

  他還以為這童妖推測出來許煙杪的特殊之處呢。

  便笑著說:「當時來不及,只顧著跟上去了。下次倘若來得及,一定叫你。」

  童心勉為其難地「原諒」了好友。

  權應璋:「所以你這次該不會是……」看了一眼許煙杪,心裡有了猜測,又不敢肯定。

  童心:「我覺得有那位小友在,這場辯經一定非常有趣。」

  權應璋:「那你可就猜對了!」

  權應璋試圖暗示:「許小子身邊有很多有趣的事呢——童妖,你要不要也入朝,也不需要作甚,和我一樣,領個太傅就行。」

  ——太子太傅,屬於無定員的官職。

  童心搖搖頭:「入朝非我所願。」

  他相信好友說的是真話,但,他早就厭倦了官場,好不容易脫離牢籠,得到自由,就算出現再有趣的變化,他也不願違背本心回去。

  權應璋:「當真?」

  童心:「自然。」

  權應璋:「嘿嘿。」

  童心:「?」

  權應璋眼神一飄。童老妖,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萬一你以後重新回來當官了,可不能怪我沒提醒過你哦!

  抬眼一看:「嚯!許小子今天真精神!」

  童心便也下意識看過去。

  只見走進場地中間的青年,皮膚白,眼睛大,長得很好看。

  但最讓童心眼前一亮的是青年身上那股子蓬勃的生命力,像是一條柔韌有勁的藤蔓,在乾淨透徹的陽光下生長。

  幾乎是一個照面,童心就判斷出來:「他以往生活里,沒碰到過勾心鬥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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