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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真的啊,在講台上往下看真的能看得一清二楚。」許煙杪嘀咕著。
兵部尚書茫然:「你在說什麼?什麼講台?」
許煙杪擺擺手:「沒什麼,我隨便感慨一下。」繼續好奇地往下看。
但這一次他不說話了。
【我心裡說說,總不會被人聽到了吧?】
*
【我心裡說說,總不會被人聽到了吧?】
「來了!!!」
離貢院稍微遠點的地方,一群官員鬼鬼祟祟地占領了一處人家,給足錢,對方就樂顛顛地去住旅店了。
家門口種了木槿花作為籬笆牆,密密匝匝的,正好擋了外人視線。
「多虧了小白澤,以往落鎖後,誰能知道貢院裡的情況啊!」
「是啊是啊!」
「我表弟就在裡面,我可擔心了。」
「嗐,沒事兒,我大孫子也在裡面,他們都那麼大個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嗎。」
【哈哈哈哈哈哈!這誰啊哈哈哈哈哈嗝,開考半個時辰,跑三趟茅房了哈哈哈!】
【坐茅房旁邊考試的那人好慘,快被熏暈過去了。】
【會試前一晚吃辣油火鍋,你不拉肚子誰拉肚子啊!】
【哦豁!祖父是光祿寺少卿!這更不應該了啊,光祿寺就是負責朝廷辦筵宴的!還負責宮中人的日常膳食,這都能在考試前一晚讓自家孩子吃火鍋?還是吃辣鍋?!】
【呃……對不起,萬少卿,我錯怪你了,你連他愛吃的摻花椒鹽的咸薄脆都不讓他吃了,怕吃壞肚子,誰能想到他翻牆出去吃火鍋呢。】
剛說完「他們都那麼大個人了,還照顧不好自己嗎」的光祿寺少卿猛地幹了一杯酒,殺氣騰騰:「吃吃吃!就知道吃!他最好拉死在貢院裡!」
他旁邊的官員——吏部考功司郎中哎呀一聲,投去同情的目光。
還好,我表弟不貪吃。
想了想,還是安慰一下同僚吧。
「萬少卿,這個……年輕人貪吃也很正常,也算是吃個教訓了,三年後再來,肯定能高中!」
光祿寺少卿嘆氣一聲,眉頭都鎖起來了:「可他都二十七了!我別說二十七,我七歲那會兒,我娘坐月子,家裡洗衣燒火做飯都是我來,我都知道不能貪嘴,吃壞肚子就沒辦法幹活。」
吏部考功司郎中把那句「你是被家裡當木疙瘩摔摔打打的,他是被家裡當金疙瘩養的,能一樣嗎」咽回去,拍拍光祿寺少卿肩膀,希望他能認命。
【誒?怎麼還有人在考場上偷笑呢,看到什麼了?】
【蕪湖,『酒店猛狗』和『藥店飛龍』還真有人踩坑啊?我都沒出生僻的,黎尚書還提議說出『君夫人陽貨欲』呢,要不是被我否決了,能坑掉一半的考生。】
【笑成這樣子,該不會以為這兩個成語是在說壯陽之事吧?】
【還真是啊!】
「哈哈哈哈哈哈——」
吏部考功司郎中捶著光祿寺少卿肩膀大笑:「許郎和兵部尚書也太促狹了,故意出這種題。若是誰答錯了又有幸成為我等同僚,我能笑他一輩子。」
另外一個官員也被逗得前仰後合:「『藥店飛龍』也就算了,雖說在《樂府》里,但也確實不常見,可『酒店猛狗』是《晏子春秋》里的啊!到底是怎麼想到壯陽去的?」
光祿寺少卿也把注意力從大孫子身上轉移,含蓄地笑了笑:「只怕『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這話,也能被曲解成其他意思。」
吏部考功司郎中簡直爆笑:「曲解成什麼?總不會是:人挈器,猛如公狗吧?」
【好慘,還是和我同一個部門的呢。這位考功郎中給他表弟複習了整整三個月,三個月啊!他表弟就給他這麼大一份驚喜,哈哈哈哈哈哈,酒店猛狗指男人服藥後在酒店裡干那檔子事猛如公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吏部考功司郎中笑聲一停,「哐哐哐——」腦袋對著柱子直撞。
其他官員連忙拉人:「不值當!不值當!」
吏部考功司郎中拼命掙扎:「放開我!讓我撞死算了!三個月啊!我輔導了他三個月!酒店公狗是說:酒店裡有狗太兇猛,因而無客進店買酒,致使店中酒水放到發酸——如此簡單的典故,他居然都不記得!」
「我我我——氣死我算了嗚嗚嗚——」
其他官員連忙安慰:「冷靜冷靜,這個沒記住,說不定其他的能記住呢?」
吏部考功司郎中抹了抹眼淚:「也是……」
【哈哈哈哈哈哈——】
【『昧昧我思之』這話,他是怎麼以為『昧』和『妹』為通假的?!】
【妹妹我思之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你錯啦~】
吏部考功司郎中:「……」
吏部考功司郎中:「……」
吏部考功司郎中:「……」
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說:
遲到和席舍圖有空位就補缺那裡,參考:
李聞之喜,即治裝,初六日方起程,二月六日抵京,明日赴部投文,則席舍圖已掛,部中不肯納。李公苦告,尚書云:汝第往觀席舍圖,有空處方收汝。李亟往觀圖,尚缺其一。禮部方為收卷填圖。尚書笑曰:那爭你一個來作狀元耶?是春果及第。人之出處分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