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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的指腹猛地捏緊了椅子扶手。

  別啊!

  錦衣衛你知道不?像錦衣衛指揮使,朕也沒忌憚過他啊!

  老皇帝試探開口:「許煙杪,你有沒有想過,像錦衣衛指揮使那樣,掌控暗樁……」

  許煙杪瞪大雙眼:「陛下!萬萬不可!」

  老皇帝索性逼他一逼:「哦?有何不可?莫不是你覺得朕沒有容人之量?」

  許煙杪下意識:【那倒沒有,但人性是不能考驗的。】

  帝王微微發怔。

  接下來許煙杪用了什麼理由他也沒仔細聽,只是回味著那句心聲。

  半晌,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動了動。

  「也罷。」

  天統大帝笑了一下:「既是如此,你查完那人的族譜,便將暗樁歸還吧。往後這些人,朕便自己收攏了。」

  【好耶!!!】

  儘管心聲十分活潑,青年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得體大氣,袖袍輕動,行禮如儀:「謝陛下恩典。」

  「好好干。」老皇帝笑了笑:「幹完這一樁差事,讓你去摸老虎。」

  *

  許煙杪雖然不是神仙,但他有系統。

  呆在自己家裡,燒著炭火,對著族譜上面的名字,一個一個往上翻。

  獸皮蒙好窗戶將寒風擋在外面,蓬鬆的鵝絨被裹在身上,這麼在火邊烤個三兩時辰,睡覺時又暖又軟,就能一夜好夢。

  冬日的屋內拉了晾衣繩,洗好的衣服搭在上面,滴滴答答,水全落在下邊的水盆里。

  「民間應該不至於有人敢做這個假吧?」

  許煙杪自言自語,族譜放在豎起的膝蓋前,手摸啊摸,把火堆邊烤熟的南瓜摸起來,一勺一勺挖著吃。

  「噗——」

  「咳咳咳咳!」

  許煙杪匆忙之間轉頭,幸好南瓜沒噴人家族譜上。

  【這……屬實有些離譜啊?】

  這道心聲如同落雷一樣落到許煙杪屋子前後左右。

  不論是從倭國回來的永昌侯還是剛下值的左軍都督僉事,或者其他官員,一個激靈,當即停下自己的行動,耳朵猛地豎了起來。

  什麼?

  什麼離譜?

  ——兩年了,他們也摸清了「離譜」就是荒唐、荒謬的意思。

  這些官員早就得到了一手消息,那就是有人和陛下撞祖宗了!這種情況下,許煙杪這麼個反應……該不會是族譜背後有人搞鬼吧!而這個搞鬼絕對不是有人心懷不軌,否則許煙杪用詞絕對不會是「離譜」。

  永昌侯先猜個大的:「不會是太子缺錢,把自己的族譜賣出去了吧?」

  正在他家裡吃完一個燒雞,拿著濕毛巾擦嘴巴的戶部尚書直接噴笑出聲,又被厚實布料堵回去。

  把毛巾拿遠了,戶部尚書才忍著笑,說:「太子殿下倒也沒有缺錢到如此地步。」

  永昌侯擺擺手,笑:「我當然知道,湊個趣兒。反正太子也不在此處。」

  戶部尚書又笑了,這下是真的沒忍住,濕毛巾都丟去了一邊。一邊笑,一邊湊熱鬧:「小白澤說過,故事會將事情講得合理,但現實完全不用考慮合不合理——我猜,該不會這學子和陛下都不是虞國大王子的後裔,但他們倆真的有血緣關係吧?」

  永昌侯「嘶」地倒吸一口涼氣,這回他是真心的:「這聽起來很合清理,該不會真是這樣吧?」

  戶部尚書瞳孔地震,好一會兒才張了張口,聽到自己的聲音:「還真有可能……」

  永昌侯摩挲著自己下巴上的硬鬍子,突然露出一個壞笑:「不論許煙杪看到什麼,肯定沒有我們兩個猜得過火!他這次嚇不著我們了!」

  戶部尚書笑道:「是極是極!來,吃飯!」

  永昌侯踹了他一腳:「吃我家飯還不伺候我!快給爺剝個蒜!」

  戶部尚書當場給他表演了一個怎麼把蒜剝得坑坑窪窪。

  永昌侯也不嫌棄,剛把蒜放在火上燒烤,就聽見許煙杪嘖嘖稱奇的心聲:【我說怎麼會有平民的族譜能追溯到好幾個朝代前呢,合著也是編的啊。】

  永昌侯悠哉悠哉地烤蒜,看著白色蒸汽從蒜上面冒出來,不忘點評:「確實一般般了。」

  【這人往上數第八代那位,直接利用職務便利在《文紀》里編自己祖父是虞國王室後裔,說「語在《史通》」,又在《史通》里也寫自己祖父是虞國王室後裔,說「語在《文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擱這左右互搏呢!】

  永昌侯正吃著蒜,猝不及防下辛辣味直躥鼻孔。兩隻眼睛登時湧出熱淚,鼻子下方也流了涕。

  「咳咳咳咳——」

  「水!水!」

  永昌侯一邊嗆,一邊手往桌上摸杯子,一邊還在心裡罵:這到底哪來的神仙人物!還真是頗有奇思妙想!

  第117章 得加錢!

  許煙杪硬是憋了一個月,在臨近年三十的時候,才把調查結果上交給兵部尚書,假裝是暗樁費盡心思調查出來的。

  幸好兵部尚書只是隨便問了兩句調查過程,沒有深究就將結果報了上去。半天不到,老皇帝的獎勵下來了。

  「許郎,陛下言快過年了,此處有雜彩五匹,絹八匹,布八匹,予許郎換新衣。」

  許煙杪對著皇宮方向拜了拜:「謝陛下。」

  來賜禮的大太監又捧起一個大紅盒子,裡面綢布也是紅色的,中間微陷一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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