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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就沉香粉本身對許家而言不是什麼稀奇東西,市面上多得是,但是兒子專門拿回家給她的,總是讓人心裡熨帖。
「也給我一點呢。」許父突然開口。
許星河視線望過去,看見許父眼下明顯的青黑,不禁嚇了一跳,「嚯,爸,你黑眼圈怎麼這麼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長期失眠的不是我媽?是你呢。」
要是放在平常許父多少要罵他兩句,但今天他沒精神,就白了許星河一眼,「可能前陣子公司里的事務有點多,忙過頭了,最近身體狀態不太好吧,昨天晚上做了一夜的夢。」
許星河問:「你夢到什麼了?」
許母捂嘴一笑,說:「他夢見你爺爺追著他屁股後頭,追著他打,打了他一夜。」
許星河噗嗤笑出聲,「爸你這個夢確實有夠消耗精神的,那你從媽這兒分一點沉香粉去吧。」
許白微沒說話,她昨天晚上是在三元觀留宿的,沒有回來,所以還不知道許父做夢的情況。聽見許母剛剛說的,她敏銳地朝許父看了一眼,許父身上戴著護身符,一般情況下那些東西近不了他的身。
除了自家祖宗。
許父分了沉香粉去是想帶到公司,在家的時候,他跟許母一個臥室。只要許母點上,他也就一起聞到了。
大概是昨晚的噩夢,實在是讓他精神不振,拿到沉香粉就點了一點,沉香的氣味聞起來確實給人一種舒緩安寧的感覺,仿佛心裡的躁動都被緩緩撫平了。
晚上睡覺之前,許父心想,今晚該不會再做噩夢了吧?
抱著這樣的期盼,夫妻倆漸漸進入夢鄉。
一夜漫長。
然而第二天天亮起床,許父整個人更加精神萎靡,仿佛精氣被吸乾。跟他同床共枕的許母首先被嚇了一跳,「你不會又做噩夢了吧?你黑眼圈怎麼比昨天還要重了?」
許父目光幽怨,說:「是啊。」
而且離奇的是他做了跟前一天晚上一模一樣的夢,又被自己已經過世的爸爸追著打了一晚上。
白天許父說出來,許家幾個都覺得過於離奇,許白微平淡地喝了口茶,這個結果她已經料到了。
昨晚她稍稍注意了一下,並沒有什麼東西靠近,許父的這個情況是自家祖宗託夢,實際上魂魄還在地府呢。
這種情況下,許白微也沒辦法精準猜到那是什麼意思,只稍稍提了一句:「寒衣節快到了,可能是在催促多燒點紙錢下去。」
寒衣節是每年農曆十月初一,又稱十月朝、冥陰節,民眾又稱鬼頭日,是祭祖的日子。要是祖宗在下面花錢比較大手大腳,提前來催錢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託夢追著打人,這,還是有點粗暴了……
第57章 一家子活爹
祭祖是緬懷祖先的儀式, 往年逢年過節,或者到了清明,許家也會去掃墓祭奠, 不過說到底許家是不相信那些鬼神之事的。
許白微剛剛說那話, 許父剛想開口說哪有那麼玄乎,可一想到連著兩個晚上做的夢,又把話吞了回去。
別說, 還真有點玄乎。
但這種驚悚感只有親自做夢的人才比較深刻, 許母和大哥許英卓都很難體會。
許英卓:「身體狀態不好了就去醫院檢查,別想太多, 你要是最近實在想休息, 也可以不去公司, 有什麼事可以交代我或者你的副手。」
「那啥……我覺得,倒是可以試一試……」旁邊許亦宛小聲支了一句。
許英卓:「試什麼?」他側頭問, 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指的什麼。
許亦宛張了張口,不自覺地看了許白微兩眼,「……就、就提前去爺爺墓前燒紙錢啊。」
要是以前,她肯定也跟大哥一個想法, 但剛剛她莫名地就想到了許白微上次讓她換符紙那次。
許星河也適時地插嘴:「我也覺得可以試試, 反正又不吃虧,或者就當寒衣節提前祭奠,到時候要是忙就可以不去了唄。」
他反正是覺得既然是微微開口了,那多半是有點問題。
這幾兄妹眾口一詞, 許英卓沉靜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視一圈,然後收回眼, 什麼都沒說。莫名其妙,感覺家里的氛圍都變了, 逐漸被迷信因子滲透。
許英卓:「……隨便你們,生了病還知道上醫院就好。」
許父抱著手,表情神神在在的,沒開口支持,但也沒出聲反對,像是……默認的意思。
許母:「好吧,既然沒人反對,那就今天下午吧,提前去給老爺子祭拜一下,看你今晚上還做不做噩夢。」
下午,一家人到了墓園,然後徑直走到一個沒有墓碑的墳前。
許白微疑惑地問:「怎麼沒有墓碑?」
許母:「你爺爺當初走得突然,沒有提前定做墓碑,墓碑定做差不多要半年的工期,所以下葬的時候就沒有墓碑。」
許白微:「半年不是已經過了嗎?」
許母:「上次給墓園方打了電話,才發現是他們疏漏了,這一年去世的人很多,沒辦法就只有再等半年。」
許白微這才點了點頭。
香蠟紙錢都是買的上乘,許白微蹲在墓前,第一次見面,她也沒喊爺爺,手上捏了張黃紙,安靜地手指翻動摺疊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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