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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沉默了會兒, 那對夫妻都眼含希冀地望著眼前的許父,住家阿姨過來往茶几上的茶盞里添了茶水,許父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和善地笑了笑,點頭說:「是這個道理。」
一聽許父鬆口,那對夫妻臉上表情瞬間輕鬆了,浮現出笑容來。
許白微和殷睿就是這個時候進門的,招呼了聲,「家里來客人了呀?」
那對夫妻坐著,這時抬頭一看,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一時有點茫然。
許白微回許家還不到一個月,許父許母說過要給她辦一場宴會,介紹給相交的親朋好友。如果她純粹是個孤苦無依的少女,可能會喜歡這樣一場宴會,表達著許家對她的接納,能更好的融入許家,但許白微不是。
她拒絕了。
上輩子就受邀參加過一些這種場合,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之間,都是些帶著笑容面具的人進行的關係維護和利益交換,實在沒什麼意思。
對於需要繼承許家家業的許家孩子,這種豪門社交是必備技能,但對許白微沒什麼用處。
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許家當年抱錯孩子,找回了親生女兒的消息已經在圈子裡傳遍了,卻沒有多少人見過這個親生女兒的長相。
那對夫妻眼見眼前這個看起來跟許亦宛差不多大的年紀,心裡有點猜測,但又看見她手上牽著個小男孩兒,就不那麼確定了。
許母:「微微回來了啊,阿姨已經在炒菜了,今天吃飯還要晚點兒,你先帶著小睿在樓下玩兒會兒,就不用上去了,跑著麻煩。」
許母表情先還有點冷淡,一看見許白微就浮現出微笑,就是她問的是家里來客,許母卻沒有介紹的意思。
許白微點頭:「嗯。」
那對夫妻聽許母的口氣,確定這個陌生姑娘的身份,上下打量了幾眼,「嫂子,不準備介紹一下?這位是?」
先前許父迎合了他倆的話,自以為能拿到錢的兩口子沒了剛才那求人辦事的恭維,又把自己擺到同輩親戚的位置上,即便猜出了眼前這姑娘的身份,也顯得不冷不熱的,擺著長輩的架子。
許白微自己拒絕了在圈子裡正名的宴會,但在外人眼睛裡頭,就是這個找回來的女兒不被重視,就算是親生的又怎麼樣?少受了十八年的精英教育,哪裡撐得起未來許家的門面。
那個滿身珠寶的女人多看了許白微兩眼,有些意外,又瞥了許母一眼,情緒雖然藏得很好,但還是瀉露出一分眼紅。
在許家起來之前,那個裡,許母娘家就小有資產,嫁給許生榮之後許氏發展也勢如劈竹,她算是一輩子從來沒吃過苦,那張臉,就算是老了也是好看的。
女人心想,不可能好運氣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的,你舒服了一輩子,你親閨女就在外邊兒受苦十八年,現在長得是還行,還不是只有養在家里當花瓶。
許母面對回那對夫妻的時候,臉上的笑又淡下來,對他們說:「這是我女兒,微微,生友,你們夫妻還沒見過她。」
她又轉頭跟許白微介紹那對夫妻,語氣有些埋怨:「微微,我跟你爸爸說給你張羅,好多認識一些親朋好友,你卻不樂意,你看吧,現在大家都還沒見過你。這是你堂叔堂嬸。」
最後這句說得不咸不淡的。
許白微順從地叫了聲:「堂叔,堂嬸。」
那兩口子對視了一眼,表情里有點驚訝,沒想到竟是這小丫頭片子主動拒絕了?
都是人精,兩口子那眼珠子一轉,就變了態度,那女人開口熱情道:「誒,微微這姑娘長得真好,我就說瞧著跟生榮哥、嫂子長得有點像吧,我一猜就是!這初次見面,可惜上門時有事沒提前準備見面禮。」
許母拉過許白微,讓她自自己身邊坐下,看了一眼堂嬸脖子上的項鍊,上面鑲嵌的枕形緬甸鴿血紅紅寶石,晶瑩剔透,周圍點綴有圓形明亮式切割梨形和馬眼形鑽石。
許母開口說:「哪裡需要特意準備什麼,一個孩子的見面禮罷了,我看你脖子上那條項鍊就還可以,不如就將就送給咱們微微當見面禮了?」
將就?
女人臉上的笑瞬間僵硬了,姜婉容你好意思說出口?這條鴿血紅項鍊她在拍賣會上九百多萬拍下來的!差一點就千萬了!
「……嫂子,這不好吧,珠寶沾了汗就會受到損傷,畢竟是給微微的見面禮,怎麼能拿我戴過的東西給她呢?」
許母:「我看沒什麼,微微這孩子眼光和我差不多,我能看得上的東西,她肯定不會嫌棄,再說了,這是堂嬸給的見面禮,長者賜不可辭,她沒資格嫌棄。」
她幾句話,好像就說成對方一定要送這個禮了。
女人牙都要咬碎了,卻又不得不維持住笑臉。她心裡暗罵,一個鄉下剛接回的村姑能有什麼眼光?分明就是姜婉容故意想宰她一刀。
她年輕時候就厭煩這個隔房妯娌,身上一股子清高勁兒,不就是娘家有點錢幫助許生榮飛黃騰達了嗎?沒了娘家她算個什麼,不知道優越個什麼!
女人之間的氣場感應敏銳,她不喜歡許母,許母也不喜歡她,不,是許父那邊的親戚她都不喜歡,幾十年來都是你需要幫忙的時候全是縮頭烏龜,你發達了就都冒頭要貼上來吸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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