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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目前楚帝還沒下指令,只是命人將興才押送回宮。

  禁軍來得很快,離開的也很快。

  白清不知內情,面色很凝重,不過還是抽出時間安撫了一下楚祈宣的情緒。

  白岩此去,也未必是好事,楚帝身邊豈是所有人都能待的,即便是他,當年也是戰戰兢兢的過活。

  他也完全不必杞人憂天,倚著白岩那直白軟弱的性子,他應當替他操心別被楚帝嫌惡才對。

  白清稍稍放下些心,而此時的宮內,氣氛的確十分凝重。

  江德滿是知道內情的,自然也沒了之前對這位坤澤的期待,畢竟已經兩年過去了。他還真沒見過欺瞞楚帝,還有什麼好下場的,更何況人還是楚帝厭惡的都江候府一家。而且還牽扯到當年隱退的暗衛。

  出乎江德滿意料的,那名暗衛竟然活著出來了。

  只是面色很蒼白,拱著手,啞聲和他道:「江公公,多年未見。」

  江德滿神情未變,道:「大人。」

  興才笑了一下:「江公公不必再如此叫我,如今我不過也是主子身邊的奴才罷了。」

  聽他這意思,竟是還要留在那位廢世子身邊,江德滿表情凝重了些許。

  興才道:「還勞煩公公指派個人帶我去公子的殿院,我先準備著。」

  準備著?人今日能安然回去嗎?

  如此想著,江德滿還是應道:「大人客氣,來人。」

  *

  直到進入熟悉的宮殿,白岩仍然是虛軟的,他腦海里全都是違逆楚帝的人的下場,連宮內的宮人進來收拾的小動靜都讓他驚懼的跳起來。

  楚帝宮內的宮人訓練有序,對他視而不見,又動靜也只是無視。

  白岩越呆,內心的慌亂就越多,直到一聲熟悉的唱和聲在外邊響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眼前。

  白岩站起來,往後縮了兩步,又強維持著理智,顫巍巍的跪下行禮:「臣、臣子見過陛下。」

  楚帝的視線像是石頭一樣壓在他背上,哪怕是聽到平身兩字,白岩都沒反應過來。

  楚驥心情很複雜。

  他應當是盛怒的,畢竟這坤澤竟然真的膽敢瞞著他消失兩年,即便這兩年裡他時不時出現過,但仍然沒有主動出現過一點。

  除了前日。

  明明已經瞞得很好了,卻在最後一刻露了馬腳。

  楚驥並不想把這歸於白岩的「主動回來」,他目光陰沉的盯著少年,白岩自開始科舉之後,是學習了禮儀的,可是他卻沒學過面見楚帝的禮儀,更重要的,上輩子的記憶他或許還有一點,可現在卻渾身冰涼,而且還有一種強烈的無助和委屈。

  他呆站在原地,抬著頭,放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的握著,像是會碎掉一樣。

  楚驥原本以為會見到他求饒,畢竟這東西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可沒想到少年會這樣。

  他站著幹什麼,真當他不會罰他嗎,如之前他所決定的一樣,將人關起來就是最好的決定。

  少年吸了吸鼻子,嗓子裡泄露出一絲哭腔。

  楚帝身體一僵。

  他低頭看向自己握成拳的手,壓著身體裡控住不住湧出的信息素。暴烈的信息素察覺到坤澤無助的心緒,癲狂的往外衝去,又小心翼翼的龜縮到少年手邊,輕輕去撞他的手臂。

  楚帝的臉色更黑了。

  底下的少年似有所感,抿著唇濕潤著眼睛小心的抬頭看他。

  白岩感覺到男人的信息素了,那團暴烈的信息素在他身邊卻像是溫馴的小狗,白岩習慣性的想要抬手摸摸安撫它,猛地想起現在是什麼處境,又拘謹的停下動作,只是心中的無助卻少了很多。

  男人移開視線,語氣有些不好,卻比白岩想像中的平和很多,又像是壓著一股憋悶。

  怎麼可能呢,這是大權獨攬的楚帝,天底下沒有人能讓他憋悶,就像自己,被捉住了就會是囊中之物。

  「白舍人,您就站在陛下身後,就可以了。」

  丁從喜小聲的提點到。

  白岩嚇了一跳,又仰頭去看男人。

  楚帝視線黑沉的看著他,說道:「白舍人可是有什麼意見。」

  白岩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的。」

  楚帝也未在開口,低頭干自己的事。

  白岩頭一次進宮做官,還是這種尷尬的境界,全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求助的看向身後丁從喜。

  丁從喜瞧著楚帝的態度,心中有了揣測,笑模樣著小聲道:「大人且等等,奴才給您拿過東西。」

  就、就這樣嗎?

  白岩怔怔的點頭,站原地無措的站著,等丁從喜拿了書本記錄來,他接過。

  楚帝身側沒有起居舍人,白岩便是第一個。

  除了剛開始,楚帝便沒有再開口,白岩站在楚帝身後,信息素黏黏糊糊的貼在他身側,小心翼翼的滾動著。

  它是喜歡與自己親近的,白岩早已習慣了,他盯著男人的背影,腦海中忍不住想,為什麼把他定位舍人呢?是為了要方便後邊找機會關掉他嗎。

  如果他放了錯,是不是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

  白岩又開始恐慌起來,只是他從白天等到晚上,中途跟著男人去面見了太河均,白岩沒有說話,往男人身後藏了藏。

  他對這位面容清俊的太大人恐懼更多,甚至比起楚帝來還要恐怖,好在兩人只是談了些正式,白岩一開始還哆嗦,後來聽到是處理邊境的蝗災,便立刻警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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